你与孟氏,彼此间不管有多大仇恨,说到底都是一脉相承的血亲关系。但齐国流的是姜姓的血,你流的是姬姓的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将成邑献给齐国,损害了祖国的利益,增强了敌国的实力,此等不道义的行为,难道你这样的周公后人做了不后悔?”
公孙宿与孟孙氏都是周公的后人,彼此间无论有多大的仇恨,说到底都是一脉相承的血亲关系,而齐国人与鲁国人毕竟不是同宗同族,今天你可以背叛我,明天他就可以背叛你。
公孙宿听着,不禁热泪盈眶,他长吁短叹一阵,愧疚万分地对子服何道:“您说得对,虽然我是迫不得已,受仲孙所逼,不得不反。
但如今是真后悔了,后悔为何不早点听到您的教诲。如今,事已至此,我一定尽力去弥补。”
公孙宿立即回到成邑,召集大小官吏,统一思想,作好成邑回归鲁国的准备。
另一头,是端木赐与齐国相国田恒的谈判。
田恒知道端木赐那根舌头厉害,所以也作了准备。具体就是先发制人,将齐国的要求率先提出,再步步紧逼,最后迫使鲁国不敢再提归还成邑之事。
尽管田恒与子贡私交甚厚,但那是私情,公私必须分明。在双方其他外交人员在场的情况下,田恒不可能与子贡套什么近乎。
田恒故意沉着脸,道:“今奉寡君的命令,我专程来告知你们,你们鲁国不应老是跟我们齐国对着干,这一点,寡君真心希望你们鲁国能如同卫国一样。”
田恒还准备了很多说词,如卫国对齐国是如何如何的好,两国是如何的同志加兄弟般的关系等。相反,鲁国则对齐国很不友好。
端木赐听后,展颜鼓掌,一脸轻松道:“诚若相国所言,贵君侯有此意愿,那就好说了,因为这正是寡君之愿。
寡君说,早在二十二年前,晋国讨伐卫国,贵国替卫国出头,出兵相救。
那一次,为了卫国,贵国不但付出了战损五百乘战车的代价,还将济水以西五百村社的土地给了卫国,以弥补卫国所受的损失。
但是,寡君八年的那一年,吴国侵犯敝国,贵国非但不出兵援助,反而趁机侵占了敝国的讙邑和阐邑。
贵国对卫国和对敝国的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的令人心寒呐。
如今,贵国愿意将敝国与卫国同等对待,那真是太好了。相信寡君也愿意,如同卫侯一样事奉贵国。”
说罢,端木赐看着田恒,眼里透着狡黠的光。
田恒何等聪明,怎么会不懂子贡之意?
此时的田恒早就在骂自己嘴贱,无来由的,自己提什么卫国?在端木赐面前讲道理,那简直就是直接撞南墙。
现在端木赐要求齐国如同对待卫国一样对待鲁国,那意味着齐国要归还从鲁国那里得来的城邑土地,包括这次刚叛逃过来的成邑。
端木赐所说的齐国侵占了鲁国的讙邑和阐邑这回事,是公元前487年那一年的事。
由于鲁国灭了邾国,所以吴国打着替邾国出头的旗号,出兵北上讨伐鲁国,占领了鲁国重镇武城。
正巧,当时的齐国国君齐悼公即位后,想起自己落魄时,幸亏自己的夫人、季孙肥的妹妹季姬体贴抚慰,使自己度过难关。所以,他连续遣使来接季姬赴齐国当君夫人。
但季姬因为与叔父季鲂侯有染而不敢去齐国,不知情的齐悼公终于火了,遂发兵讨伐鲁国,侵占了讙邑和阐邑。
鲁国怎么敢同时招惹吴国和齐国两大强国?立即采取紧急手段。其中,立即将季姬送去了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