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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外不远处,巡逻至此的楚非不知已经是多少次驻足看去,目光中流露出不安与担忧。
陛下虽然负伤,却不曾伤重至此,摄政王调来暗卫与一半禁军把守宫中,连早朝也免去了,究竟意欲何为。
宫道上,一个小宫婢匆匆跑了过来,在楚非面前摔倒了去。楚非眉头一皱,扶她起来,随即神色微动。
小宫婢道谢离开之后,楚非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收起了藏在手心中的字条。
“辛苦众位兄弟了,”他转过身看向身后跟着的禁军,“眼下到了换班的点,等王统领带人来交接后,便可以离开了。”
日头逐渐西斜,众人离开之后楚非就换下服饰,闪身悄然翻入宫墙里。而那处,林容儿早已等候了许久。两人窃窃私语着,一致认定秦见祀狼子野心,贺子裕是被囚于寝宫中。
“楚统领,出宫之后你就拿此玉佩,去卫国侯府寻我的二哥,”她最终四处看看,紧张道,“此事务必小心,不能让摄政王的眼目发现了。”
“多谢淑妃。”
而晚间的奏章抄送过后会送去各部,其中也包括被贺子裕做了手脚的那份。誊抄的人翻阅奏章时,指尖一顿,过后不久,这份奏章就到了太傅手中。
直至日暮黄昏,郑庭芝入府后久久看着闵州蝗灾的折子,眉头皱起。“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赈灾闵州。”太傅幽幽道,“陛下是想将摄政王调离京城。”
“可这,谈何容易。”
楚非翻窗进屋,呈上来林小侯爷的信物,太傅与郑庭芝面面相觑,最终彼此微微颔首。·
而此刻贺子裕正在浴池间,清洗身子。
温水漫过胸膛,受了箭伤的部分还不能碰水,贺子裕稍站高些,撑着手肘靠在池壁上,就咬着剥完皮的葡萄,卷舌舔入口中。秦见祀又剥了一碗,推到他面前,指尖湿漉着,贺子裕低头去吻了一下。
“皇叔今日倒是头不疼了,”雾气熏蒸着,贺子裕的发尾半湿,笑眯眯抬眼看着,“想必与朕待一块,心情也格外好些。”
“陛下矜贵,处处需要照料,臣来不及头疼。”
“皇叔你这病发的,可有原因?”
“陛下好奇。”
“是。”其实贺子裕大概从秦见安那边套过话,当年闵州屠城事出之后,秦见祀便落了心病,眼下不过是把话再套到闵州上边。
秦见祀垂眸挑起一颗葡萄,随口与他说了几句。
“其实时过境迁,闵州百姓若是生活安稳康泰,绝不会怪皇叔,”贺子裕道,“若皇叔当年不去救父皇,朕在宫中岁数还小,只能任各大藩王相互倾轧夺权,带来的灾难犹要胜过闵州之事。”
“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归根结底并非全然皇叔过错,不过当初政局动**,才使得百姓受苦。朕今天还在桌案上看见闵州起了蝗灾,”贺子裕想了想道,“当年皇叔弃城是无奈之举,可如今,却有能力帮助闵州百姓,也是好事一桩。”
秦见祀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葡萄送入他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