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醉想起被苏如是和剑之初带来洛阳的流玉枫,想起流玉枫躺在马车里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若是跟你走,这个天下,没人敢动他,也没人动得了他。”
颜如玉将脸转向一边,不让白马醉看见他脸上涌出的痛苦之色。
“但是,他不愿意…他宁愿死…也不愿意…”
白马醉默然不答。她记起了父亲对她和哥哥说过的那些关于金陵玉氏的故事。
说的是,金陵玉氏如何如何侠肝义胆,其先辈如何如何英雄了得,神虚子的事迹如何如何让人敬仰。整个玉氏一门如何如何难得,如何如何不与邪派俗世同流合污。
一想到那些故事,白马醉已然明白那位金陵少主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跟颜如玉走了…
心头无声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也不知是敬佩,还是怪其痴、责其蠢。
这位金陵少主若是在开窍一点,随颜如玉离开,日后在以一身刚正不阿的浩然正气,领导被人列入魔道的冷艳宫,不是更好吗?
白马醉看不见颜如玉的脸,但能感觉到颜如玉无法释怀的心情。
她又想起了在上楼时,颜如玉吟的那句诗:少年知音绝,还归发如雪。
颜如玉是把那位金陵少主当做知音了吗?
不然为何无法释怀?
还是说…
还是说颜如玉亦从这件事中,领悟到了什么?
白马醉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喝一口茶,可杯中已没有了茶。颜如玉也没有在为她斟茶。
她只能抚着空杯,苦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昨晚入夜,城墙上有一场大战,最后带走那位金陵少主的姑娘,好像就是方才让我自尽的黑衣姑娘。”
被红袍魔姬和俏面紫衣逼下楼的小色女,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脸上画着蛇蝎的她,让来往的行人都主动绕行。
小色女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醉芳楼的七楼,一字一句的大叫道:“白马醉,你个连屁股都不要的缩头乌龟,躲在上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还有那两个以多欺少的贱人,你们还像个人的话,就下来跟奶奶单挑!奶奶刚才心情好,都还没来得及和你们一般见识。”
“白马醉,奶奶要杀你,要将你碎尸万段,你他娘的赶紧下来受死!”
“白马醉,你他娘的听到了没有?在不下来,奶奶就把这破楼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