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举起葫芦,向天呼道:“这一口,我敬天地!”
一口喝下,哈哈狂笑出声。挥枪如雨,杀敌数十,继续向前推进。
行十数步,那白甲第二次举起那只从来不离身的葫芦:“这一口,我敬君王!”
敬君王?朝堂上戏鹦的君王若听见这一句,可会将这白甲手中的葫芦击落?
一口烈酒喝下,白甲没有立即笑出声。只因有一箭正中白甲胸口。
白甲身形微微一顿,脚下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大笑出声。
空中有箭如雨。
前方有枪如林。
白甲依然挺箭向前。
血从她胸口滚滚涌出,她不曾低头看过一眼。
“这一口,我敬爹娘!”
第三口烈酒喝下,白甲只喝不笑。宛如游龙,人枪过处,连破三处枪阵,却又有两箭没入白甲之中…
第三箭射掉白甲头缨。
白甲头上紧束的长发如瀑布落下。
正好及腰。
摇摇欲坠的白甲,以枪伫地。不让挺着三支利箭的身子倒下。
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向身后看去。
似是在回望那尚安然无恙的故土与故国,还有故人。
也似是在回望这一生所走过的每一步。
“这…一口,我…敬——自己!”
意识中的流玉枫看着那一袭白甲的长发,在黑云中飘飘洒洒,口头的血一口一口的涌出,缓缓的喝下了第四口酒。
这一口酒,白甲喝的淡然。
喝的释然。
喝的顺其自然。
似是在告诉天下万物,她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君王,无愧父母。
更无愧自己。
流玉枫只在心里不停的嘶声喊道:“不要喝,不要喝,不要喝,不要喝啊,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啊…”
流玉枫几乎像那一袭白甲一样仰天狂啸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