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王曲除族是因为王青旗还要科举,王青曼还在做官,他们不能拥有被除族的父母。
但这些话王兴昌觉得没有必要跟这两个人说。
见他们执迷不悟,不肯离开,他轻轻招手,进来两个族中人,在二人惊恐的目光中,将二人手脚捆起来,嘴也塞住,不让他们发出一丁点声音。
给他们收拾了一些细软,随后趁着村子的人都熟睡后,便将他们运到村口送上一辆马车,马车渐渐驶离,将夫妻二人远远带走。
车夫将人带出村后,按照王青曼的吩咐,将孩子抱走,这二人就被送到边境小镇去,没有给他们一点生存的银子,毁了他们说话的能力,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到木元村,他们说不出来,写不出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甚至也会被当做奸细处理。
他们总说自己的日子艰难,王青曼就叫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艰难的日子。
至于那个孩子王青曼做不到心无芥蒂的接受,命人找了个家底殷实的人家收养。
为了以绝后患,她又安排人到村子里面拿着老宅的地契收了老宅,来人的说辞是夫妻二人已经木元村村的房子和地全部卖给他,他们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过好日子去了。
王大川与陈细枝只知道王曲与唐玉儿被王青曼送走,并不知道王青曼后面的安排。他们也想不到王青曼真的会要了夫妻二人的命。
但他们却难掩悲伤的情绪,进进出出都沉着脸,这倒是打消了村里其他人的猜疑。
王大川请村里的人帮忙出去寻找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夫妻二人的踪影,
后来隔了一段日子,实在没有二人的消息,之后便在官府这边报了失踪。
没有报死亡,是因为父母去,王青曼便要丁忧三年,她不想为了这些人影响自己后面的安排。
包括王兴昌与那些帮忙绑人的族人都以为王曲与唐玉儿只是被王青曼送走。
几个孩子面对王曲与唐玉儿的消失,表现如常,不见一点伤心,他们早就明白,父母于他们,不过是摆设的称谓。
不过,夜里时分,王青曼却失眠了。
她起身坐起来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衣,打开房门,坐在檐下,抬头看着满月明亮的天空。
突然身边出现一杯温水,王青曼看去,是祝志端来的水,她接过,祝志顺势坐在她身旁,“觉得愧疚?”
握着手里的杯子,王青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祝志的话,停顿了一会才回答,“不是,我不后悔,他们夫妻二人活着迟早是祸害,不止是我,其他三个孩子都会受到影响,庆帝虽不以孝道治天下,然,他们的存在总会成为吏部的那些酸儒手中压制我们的把柄。”
“既然想的那么明白,为何会失眠?”
“只是在想这条路走起来真得很艰辛啊,换做没有做官之前,我的想法就是让他们看着王家所有人越过越好,而他们二人继续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要他们看到那些原本触手可得的东西从手中溜走,看他们痛苦,我只需要看戏,闲暇时看他们落魄的日子作乐。”
“如今,我却容不得他们对我的计划造成一丁点影响,轻而易举的结束了他们,那日后,是不是我也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我坚持的东西就是对的吗?”
祝志侧目,清晰看见王青曼脸上的迷茫,他收回目光,与王青曼一起看着天上明月,“我却觉得你是杞人忧天。”
“你受过后世的教育,独身一人拼搏,在学校,在职场,甚至在研究院,你都因为是女子的身份要比男子付出更多的努力才会被人看到,而男子只要有一点成就就会被人大肆吹捧,可是即使这般,这种待遇也是后世的女子用血淌出来的道路,她们抓住微浅的机遇,不顾世俗的目光,摒弃所有,只为同为女子的后代能与男子一般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这条路难走,必定会踩着鲜血往上,你回头看看,你带给宁威县女子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