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尔潞,你先回去吧。”宿禾深吸口气,明显压抑着情绪,“苏蔚,你留下,孤还有些话
()要说。”
和尔潞不好反抗宿禾,她只担忧看了苏蔚几眼,还是退了出去。
“你……当真这么想离开孤吗?”宿禾还是问出口了,“孤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可以给你权利。”
苏蔚不卑不亢,她说:“暗七是属下亲自杀的,我现在才想起来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恨她。一是她背叛了我,嫁祸给我,二是她的原因,我才同陛下相识,不是吗?”
“我当真是恨极了,她毁了我,陛下也毁了我,属下什么都没有了。”
宿禾起身走到苏蔚身边,她一句话没说,只是伸出手抱住了苏蔚。
苏蔚乖巧被她抱住,她目光落在一处,宿禾和和尔潞本质上都是一种人,这种人利益至上,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她们的选择一定会是对自己有利的。
所以她们能站稳,哪怕身居高位都不怕跌落。宿禾是,和尔潞也是。
苏蔚并不觉得和尔潞对她的好感足以支撑对方拒绝致命的诱惑。
所以,她也不会待在和尔潞身边。
苏蔚和和尔潞一起离开已经时候五天后的事情了,她整个都丧怏怏的,勉强能稳住步伐自己行走。
她们走时宿禾并未来送,只有内侍将一根全新的玉簪递给了苏蔚,但苏蔚没要,她走得很决绝。
苏蔚坐上了马车,她一个人坐,和尔潞她们直接骑马,暗卫指尖摩挲着怀里带着的长命锁,然后把和尔潞当初给她的匕首轻轻放在了身旁。
她们赶路的速度并不快,在第三天的时候苏蔚意料中的事情发生了,她听见了兵马声,还有和尔潞惊呼。
“苏蔚!”
啊——
苏蔚神态自若,她垂下眼眸,遮盖住眼底的兴奋,宿禾的兵追上来了,那些人看起来是土匪,可是苏蔚不傻啊。
她是暗卫营出类拔萃的暗卫,哪怕她如今已经是将死之人,但——这不妨碍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逃出来,而她唯一留下的只有那把匕首。
苏蔚脑海里一遍遍复盘着她要去的地方,她在路上躲藏着,然后丝毫不敢懈怠往目的地跑。
蛊虫发作了她就咬牙硬撑,摔倒了她爬起来,一声不吭,浑身狼狈了她不敢停下脚步。
那衣服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但苏蔚什么都顾不上了,她的腿上,脸上都蹭破了皮,饿了就吃点草,喝了就找到溪水喝,她不敢去居民家中。
宿禾和和尔潞演的那出戏,为的就是想让苏蔚死心,宿禾还是一如既往,不可能将到手的东西白白送给别人,和尔潞也是,她一路上真情实意,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苏蔚要离开,她得到了宿禾的心,感受到了那些时日女帝纠结的情感,就像每天晚上宿禾对她的呢喃低语。
一遍遍的问,一次次的确认,是的,宿禾喜欢她,终于在苏蔚恨她的时候爱上了她,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迟了。
苏蔚不要,她不要——不要那可怜的感情,不要那些虚情假意。
她瞳孔涣散,看着她找到的寨子,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她刚往前走就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苏蔚费力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人,缓缓把手里的长命锁露出来,她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还在呢喃:“求您……救救我。”
而那长命锁上的符文赫然同那些人身上的符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