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好歹也是右相,被他这么一扔,暴脾气就上来,“抗击金人?拿什么抗击?休说金人,就是刘豫逆臣我大宋如今都无可奈何,更何况金人铁骑?如今我大宋好不容易稳定下了局面,和金人开榷场易市,百姓安居乐业,焉能重启战端?以我看来,你们才置家国社稷于不顾。”
“秦相说得好!如今天下承平,我大宋正宜内修朝政,外交邦国,以求天下无血影兵灾,轻言抗金非人臣之道。”
汪伯彦与秦桧蛇鼠一窝,自然替秦桧说话,毕竟他日重新官复原职,还需要秦桧的帮忙。
赵璎珞见秦桧他们居然还要置宗泽二人于死地,忍不住脱口大骂,“我呸!就你们还妄议人臣之道?人臣之道所谓什么?忠君爱国体恤黎民。汝等奸臣贼子可知河北如今还在金人铁骑之下?可知先皇帝、皇子们还在金人手中?如此情境之下,与金人媾和,文人的气度何在?大宋的威仪何在?若太祖太宗皇帝知晓汝等不孝臣子居然屈膝撺掇官家向金人称臣,气得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一巴掌拍死汝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秦桧脸一黑,当即就要回怼,可一想到对方是太上皇的义子,语气缓和不少,“汝区区白衣,不知天下大局,岂能以一时热血而鲁莽行事?”
赵璎珞冷笑一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白衣又岂能对家国不加关心?似汝等占据朝堂,尸位素餐,不为家国着想,反倒为了一己私事而诬陷社稷重臣,当处开胁之刑!”
秦桧恼怒道,“我事事为朝廷计议,又岂会掺杂个人私事?”
赵璎珞眉毛一挑,旋即朝赵构拱手说道,“启禀官家,据我所探知,这秦桧的小妾乃是开封梁达的女儿,梁达输给郡主百万亩田之后,咽不下这口气,转而告知他女儿,而他女儿又在秦桧身边吹风,秦桧为了替他岳丈要回那百万亩田,才在官家面前进谗言,说郡主蓄养私兵。”
赵构眉头微皱,他虽然性格软弱,可也容不得大臣们以公谋私,“秦卿家可有此事?”
秦桧心中怦怦一跳,急忙开口否认,“官家,臣岂会因家事而以公谋私,臣所言句句为江山社稷着想,非他所说那般。”
赵璎珞淡然一笑,“官家,既然这秦相不认,我倒带了一个证人前来,还请官家恩准,传证人进殿。”
赵构正要准许,却被汪伯彦给抢了话,“官家,朝堂乃议论国家大事之所,焉能将家事作为议题?臣以为,此事可交由刑部查处。”
“汪卿所言极是!此事就此打住,至于太上皇所说,朕倒也以为理应以朝廷的名义招募河北义军,宗泽二位大臣可留在临安就职,至于那沈婉淑,其所属田地由朝廷没收,所设醉芙蓉和大宋银行也一并被朝廷接收,朕顾念她过去的功绩,可令其久居临安,享有和公主一般的待遇。”
赵构还未说完话就被赵璎珞给打断。
“开封若无宗泽二人,不久必被金人二度占领,届时太上皇身处险境,官家素来至孝,届时又当如何自处?若沈婉淑的田地被没收,那些大军给养朝廷供得起?”
“这……”
“官家视太上皇手诏于无物,可知太上皇若知晓,雷霆之怒下,官家还能稳坐皇位?”
赵构听完她这话,越发的头疼,将他们三人留在临安不行,可若放归开封,真如秦桧所说,不被朝廷节制,是个大大的隐患。
秦桧眼睛咕噜一转,又萌生了一个计策,“官家,既然太上皇都依仗所募大军,何不令那沈婉淑率其所属私兵东去商州,如能一举击溃刘豫大军,解徐州之困,可不再追究三人之罪,至于宗泽和吕好问二人,可令其家眷迁来临安,安顿好之后,再恢复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