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辆车给苏老夫人代步可以,但不能是燕王你的车驾。于礼不合,这传出去固然损你清誉。也会损了苏镇北的清誉。人人都会说苏镇北心存反意。苏家有称王之心。不然,何以会以流放罪囚之身,明目张胆坐燕王的车驾呢?”
不得不说,顾泰就是个老奸巨滑。
他深知燕王从不怕人言可畏,要不然也不能得了一个“皇城疯狗”的外号。
那可是惹急了,连皇上也敢咬一口的货。
但燕王绝不能让苏镇北被人说。
“那就换一辆。”
燕王转头看向燕小。
“这——属下这就去办。”
燕小迟疑了一下,从十里亭再回皇城,弄辆车再赶回来。这一来一去,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难不成这么长的时候里,他家主子就要一直呆在这里等着。主子能等,可睿王这身子骨可不能在呆时间长。十里亭野风大着呢?吹坏了睿王,可就不好了。
“皇叔。倒是你看宋皇商是个有心的,带来了四辆车,宋皇商常年在外行商,带来的车自然是便于行路的。”
苏镇北伤得那么重,自从刚才半路被燕王救下,还没到十里亭,人就又陷入了昏迷中。
苏镇北本来就全身是伤,如今又强行提内力大战一场,如今吐血昏迷。燕王原是抱着苏镇北上了他的马,苏镇北一昏迷,他只好带着苏镇北坐他的那辆马车了。平时,燕王是不喜欢坐马车的。他总嫌那是姑娘才坐的车。
因为皇上命他离京前往封地。收拾了府中东西,其中就有他那辆豪华马车。那马车原本是他母亲留下的。当年北疆公主就是坐着这辆马车,从北疆一路前来大齐和亲的。自然是豪华非凡。燕王要离京了,非召不得归京,燕王府管家自然得把燕王府收拾干净了。尤其这辆马车,一定得带着的。
本来,燕王是想着在离京前去皇陵拜见父皇,守半宿灵,给他父皇说说话。然后临天明,算准了苏家流放犯人出发的时间和路线,在半路等苏镇北。干脆把他劫了,直接带着去他的封地。
所以,他才会让管家带着燕王府车队等在一处,他带人去接苏镇北。这辆马车里藏着一个人,一个和苏镇北身材有八九分相像的人。
长相肯定是完全比不上苏镇北的。别说这皇城,就是全大齐,列国天下,想要找一个和苏镇北一样俊美的人,都找不到。更不要说和苏镇北长的一样的人了。所以燕王藏在车里的这个人,是易了容的。
燕王和他的幕僚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皇上竟然会派二皇子亲来传口喻,让他留下修缮皇陵,离开之事再议。
这让燕王头大。
他要把苏镇北藏到皇陵里,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何况,他让人易容假装苏镇北这事也瞒不长。流放几天后,就会被人发现。到那时,皇兄心深如海,再加上顾泰在旁边进谗言。皇兄一定能猜到是他把苏镇北带走了。到那时,他要如何保护苏镇北呢?
没想到,燕王正发愁。
在车里苏镇北醒了。
“白衣不必再为我筹谋。我必须跟着家人一起去流放。”
“你这身子,如何流放,会死的。”
燕王眼角红了,看着苏镇北,这么多年,他就从来都没有说服过苏镇北一次。
“白衣,我们一家老少前往北疆。那里只有我熟。何况我大伯失踪,宋二舅被俘,三叔还囚于雁城狱中。八叔下落不明。他们都还等着我救。我不可能跟你离开。”
“你会死的,我不许你死。东来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燕王摇头,眼角越发红了,有盈盈泪意,不肯滴落。
“白衣,三日前你必须离开京城。”
苏镇北变柔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