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气得直拍桌子,手都拍疼了仍不觉解气,“你姑母呢,你姑母也认下了。”
南越苦涩的看着母亲,没作声。
甘氏又自言道:“柴夫人那老毒妇肯算计到皇后娘娘面前去,想来你姑母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了,只是让你娶那个无权无势对你毫无帮助的贾氏女,真的是太委屈你了。”
突然又似想到什么,“你们既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定下的亲事,可是皇后娘娘金口赐的婚?”
若是皇后娘娘赐的婚,那这件事或许还不至于糟糕到严重的地步,毕竟有皇后娘娘赐婚,说出去十分长脸,对南越的前程还是有帮助了。
可惜南越摇了摇头,甘氏失望之际又听儿子说道:“不过姑母说事已至此,也不能太过悲观,到底是与相府的柴夫人结亲,趁着贾姑娘在柴夫人面前还得脸,让我尽量争取能争取到的东西。”
这话多少让甘氏怀了些安慰,她一屁股瘫坐在椅子。
是啊,他们家现在谁也得罪不起。这一刻甘氏觉得十分的无力,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感觉。在南家坝时,南家算是一个土皇帝,有钱有势,只要做为南家的二房太太,她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的,哄着的,就连县夫人,知府夫人见着她都是十分亲热。
可是一进京城,那怕儿子考中了进士,她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也只能这样了,我已经选了几处宅子,明日就去定下吧,再挑个时候与柴夫人商议商议婚期。”
听着阿娘有气无力的话,南越实在没敢把另一桩搁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他觉得不能再让阿娘受打击了。不料甘氏猛然抬头望着他,“对了,还有件事,你姑母把南笙带进宫去,她看上谁了?”
终于还是让阿娘问出了口,南越再一次重重的叹了口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喧之于口,也省得她明日不知打哪里听来消息,然后再到自己面前求证。
“阿娘,南笙的亲事也有着落了,只是她的亲事不是定下的,而是被皇帝陛下赐下的。”
南姑母揪着手里的帕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南越,“谁,她被皇帝陛下赐给谁了?”
“当今的瀚王殿下——宣瀚。”
说这句话的时候南越是闭着眼睛的,他也不想面对这事实。
再睁眼,果真看到阿娘错愕得瞪大双眼,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南越心头一紧,连忙起身将人扶住,“阿娘,你没事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甘氏终是回了魂,她紧紧的拽着儿子的手腕,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啊,于是她再一次确认,“你说谁,南笙那小贱人被指婚给了谁?”
“瀚王宣瀚。”
南越的回答彻底让甘氏泄了气,随即脖子往后一仰,彻底的昏了过去。
南家女有幸被皇帝指婚,还是指婚给一个王爷,这是天大的殊荣,天大的好事,他的母亲却被气得昏了过去。南越很害怕甘氏出事,却又是半点儿都不敢声张,生怕传扬出去,若是再被有心人捅到皇帝面前去,那则不是要砍脑袋的大罪。
于是南越死拿掐着母亲的人中穴,终于在他满头是冷汗的时候,甘氏悠悠转醒。他又迅速给她倒了杯水,顺便为她顺着气,“阿娘,你别往心里去,仔细自己个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