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发出昏暗的光,照的他侧脸更显清晰凌厉,陶绮言无语一瞬,两分钟后,也凑过去看那段监控。
谭郁川无声一笑,右臂搭在靠背上,把全神贯注看监控的女人悄无声息拢在怀里。
陶绮言食指在屏幕上滑动,直到左上角显示晚上时间20:07,画面出现了变化,一个覆着下半张脸的男人推开了门。
她微微张大了嘴,谭郁川在靠后的位置皱了皱眉,眸光微寒,要是当时陶绮言在家……
接下来就是入室盗窃的标准场景,那贼看样子是每间卧室都翻了一通,抓了一把首饰胡乱塞进包里,又在客厅打转,翻得一团乱,最后像是恼羞成怒,一脚踹在投影柜上,监控画面都震了一下。
盗窃行为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画面恢复安静,陶绮言抬头和谭郁川对上视线,她这才发现她半个人都偎在了他怀里。
她撑起身体,抵着谭郁川的大腿离远了点。
他垂眸看了看她摁在自己腿上的手,有些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却听见她对司机说:“我去弥敦酒店。”
司机一凛,从后视镜看向谭郁川,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陶绮言注意到,咬着下唇,转身看着他,坚定道:“我去酒店。”
弥敦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酒店,接待过国家领导,确实没有什么安全问题。
谭郁川注视着她白皙倔强的小脸,那股郁气又升腾上来,他无声攥了攥手指,同意了。
不能太过逼她,那就只能逼自己。
把人送到房间门口,谭郁川掏出一张房卡,递给她。
“有问题立刻搬过去,我不常在那,不用…担心。”他舔了舔牙根,被她的避之不及搞得有些上不来气。
陶绮言垂眸看着那张刻着暗纹的房卡,又看看他。
“就当是同胞间的互帮互助,都不行吗?”
一退再退,“同胞”两个字被他说得嘲讽,咬牙切齿充满苦涩。
她抽走那张房卡,轻声说:“谢谢。”
见谭郁川只是盯着她看,陶绮言说:“我看着你走。”
她觉得从会所出来后,他的情绪就很差,虽然不明原因,但她希望不是因为她,至少现在,她不希望谭郁川面前是她紧闭的房门。
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右手不受控制地上抬了一下,就像是想抱她进怀里前的准备动作,最后只是摸了摸她垂在肩上的长发,
“晚安,言言。”
她点头,注视谭郁川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然后退到了房间里,看看手心里的房卡,指腹能碾过上面凹凸的黑色暗纹。
她闻到了上面一丝薄荷烟的味道,还有谭郁川的体温,苦涩清冽,并不难闻。
陶绮言又想起他靠在车侧抽烟那幕,额发遮过锋利眉眼,有种席卷过周身的失落颓败。
她觉得是自己看错了,那怎么会是谭郁川。
*
坐回车里,支架上的手机仍在播放着那段监控,谭郁川随意扫过一眼,看到脚边丢着半只烟头,是他刚刚慌忙扔进来的,唇边讽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