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当竭尽全力!”
脸色顿时因着他杀气腾腾的话而白了又白,余清苒慌乱地福了福身,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冲进了杨行健所在的偏殿。
“殿下。”那嬷嬷则是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两个宫女匆忙扶着杨盈离开的背影,复而意有所指道,“老奴亦当不辜负殿下所托,定会照顾好公主。”
“好。”杨行衍微弯唇角,“皇妹就交由你来照顾,孤随余御医一起去看看皇兄。”
杨行健素来不是省油的灯,哪怕今日之事早在自己预料当中,但在没有亲眼看到他死之前,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殿下留步。”裴九娘却在此刻匆匆出门来,红着泪眼向他行了一礼,“娘娘刚刚醒转,怕是回光返照,想请您与公主入内,恐有遗嘱吩咐。”
她……有话要与自己说?
“皇妹身子弱,方才又受了惊吓,叫她在偏殿好好休养着便是,孤……孤会替她转达皇嫂的意思。”
攥着拐杖的手指紧了又紧,纠结更是惊涛骇浪般扰乱了全部的心绪,杨行衍死死咬着下唇良久,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随着她进了殿内。
……
一进屋便是一股炉中熏香都压不住的刺鼻血腥味,纱帘后的女人脸色惨白若纸,开口间尽是气若游丝:
“行衍,妍姐姐……妍姐姐快不行了,你过来,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其他人都退下吧。”
“……”
尽管早做好了准备,即将大功告成的欣喜更是渗透了心扉,但在听到那道虚弱到几乎没了力气的女声时,杨行衍依旧感到喉头没来由地哽咽了片刻。
“妍姐姐。”他掀起纱帘的一角,伸手向她垂落身侧的手臂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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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妍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临死之前,本宫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陛下突发重症,朝中诸臣异动,还有本宫今日的血崩……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皇嫂这是何意?”杨行衍依旧只当听不明白她的话。
“陛下向来身子康健,却从自十日前便一病不起,就连继承了谭娴一身精妙医术的弟子都是束手无策;
“本宫的脉象安稳至今,宫中诸多御医都断言并无大碍,却在方才用了太妃送来的一碗参汤后便乍然血崩。”
似是因着情绪激动牵扯了伤处,萧妍剧烈地咳嗽几声,再开口时已是带上了几分颤音:
“若非你在从中做了手脚,又怎会……有诸多的巧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杨行衍则是奋力挣脱了她的桎梏,整个人甚至因此向后踉跄了几步,“皇嫂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为什么?这些年,我们自问待你不薄……”
“不薄?可孤根本不稀罕你们的施舍!”
论出身,母妃身份最显;论才干,他自小便饱读诗书,更是强于两位皇兄十倍。
但就因为八岁那年一时好心想救看龙舟落水的她,便落下了一世的残疾,从此一辈子与皇位无缘,只落得个身躯残破、为人嗤笑的下场。
可她呢,可她又做了些什么?!
明明他是为了救她才成了今天的模样,明明他对她的情意不比他们少,明明在杨行远死后,他才是更有资格继承大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