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是在向我们示好。”
钱昭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语无伦次。
六道堂的机密卷宗也好,宫中同侪口口相传的消息也罢,所有人都只道余女官是个不会轻易与人结交更不会站队任何一方的性子,又怎么会在明知道明女史品阶高于自己的情况下,贸然替殿下说话?
除非她要么性情突变,想要借助六道堂与宁远舟的手,挤走明女史自己上位;
要么,就是这位一心一意只想做好本职工作的“纯臣”察觉了明女史的小动作,却顾忌着对方的身份而不敢直言,便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们几句。
“我听说这个余女官脾性古怪,一直也很不受圣上和娘娘们的待见,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没有升迁。”
听完钱昭的分析,宁远舟果断选择了第一种结论:“你说得对,不排除她想要借着这次出使安国的机会,替自己谋一条出路的可能。”
猛然回想起她对着明女史的后背翻的那个偌大的白眼,钱昭微不可闻地抽了下嘴角。
他倒是觉得,比起想法子把明女史挤走自己上位,她看不惯对方却又干不掉对方,只能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撇嘴白眼的行为纯粹就只是为了泄愤。
不过……
适当地示好却没有阿谀奉承,就连告状都是一通看似大义凛然的官话,这位传闻中“性情古怪”的余女官倒是比他以为的有意思得多。
就是……似乎对他们,尤其是他颇为忌惮,甚至还有些避之不及?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收回思绪,最后做了个总结,“这个余女官暂时可信。”
宁远舟不置可否:“没错,但她毕竟无法胜任殿下的教习,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一个对安国朝堂知根知底的人过来。”
对安国的情况,尤其是朝堂之上的事情知根知底,还不会阳奉阴违对殿下不敬的……
难不成,那位任如意任姑娘,才是最佳的选择么?
“宁大人。”屋外突然传来侍卫恭敬的禀报声,“余女官说她有急事想要见你,要属下来替她通传一声。”
余女官,余清苒?
她能有什么“急事”要见自己?
心照不宣地与钱昭交换了一个眼神,宁远舟沉声开口:“让她进来。”
……
“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