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们的眼神登时变得惊恐不已,最后头的几个人甚至打了个战栗,二话不说扔了手里的东西,钱都尉这才淡淡总结道:
“都听明白了吧,想在她面前耍威风,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性命。”
“哦对了,还有。”临了转身前,他想了想,又刻意强调了一句,“余女官也在,她毕竟是从太医署出来的人,你们最好还是注意一点。”
人群中顿时就冒出了一道疑惑的声音:“可我听说这太医署的女医官们也没少给皇子王爷们医过病,应该不打紧吧?”
毕竟方才余女官临陪着殿下回去之前,那副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审美疲劳”般的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介意他们整出来的这一出。
钱昭脚步一顿:“我听说余女官最近在研究新的迷药,听上去你们似乎很想成为她的试药对象?”
“……那个,属下突然内急!”
“……兄弟等等我,我陪你去!”
“……孙大哥找属下有事!属下告退!”
余女官一副迷药放倒了自个儿,甚至还要钱头儿帮忙扎针解除药性的“辉煌事迹”历历在目,众人顿时做鸟兽散。
“理解一下。”几句话打发了眼前的这群显眼包,钱昭这才重新回到宁远舟身边,“单身久了,遇到谁都像赛貂蝉,何况你的表妹还是个真貂蝉。”
宁远舟又双叒叕炸毛:“……她不是我表妹!”
“那你怎么不跟她生孩子?”
倒霉的宁远舟再一次被自己的好兄弟一句话噎了个半死,元禄在一旁憋笑憋得嘴角抽搐,钱昭趁此机会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
他回屋细细整理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确认楼道里没有第二个人以后,这才敲响了余清苒的房门:“余女官。”
“请稍等,我这就来。”
他敲门时余清苒刚沐浴完没几分钟,那套宫中统一配发的淡蓝色官服脱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边,及腰的墨色长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便在纯白的里衣上浸染了几处透明的水色:
“是你啊钱都尉,请问有什么事嘛?”
元禄、孙朗和于十三已经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意思叫了她的名字,就连宁远舟有时候都会用“余姑娘”来称呼她,唯独钱昭一个人张口一个“余女官”闭口一句“余女官”的,不知是认准了个什么道理。
既然如此,她也就只能姑且以为这人不想跟她套近乎,只能也同样以“钱都尉”称呼回去了。
“这个,收好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开门的一瞬间,她恍惚间竟觉得钱昭的眼神有几分不自在的闪躲:“余女官既然是太医署出身,那这几瓶药的作用,想必应该难不倒你。”
……怎么还带即兴考试的?
成功被他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余清苒接过那几个小瓷瓶挨个开盖闻了闻,讶异地抬起了头:
“只是防身的话一小瓶迷药足矣,断断用不上这么多,钱都尉的意思难道是……?”
“最近恐怕不会太平。”钱昭眼神示意她收回了接下来的半句话,极其隐晦地又提醒了一遍,“还请余女官注意保护自己和殿下的安全。”
的确,永平侯的人早已经盯上了使团,这几天恐怕就要假借丹阳王之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