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苒姐,你回来了呀?”
刚一进屋便意料之外地看到了正在往桌上端晚餐的余清苒,杨盈本就忧心她与流民的情况,登时焦急地迎了上来:
“那些孩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呢,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殿下放心,一切顺利。”余清苒已经换回了梧国女官的发式与衣装,只是被口罩勒了一天的肌肤看上去依旧还有些发红,“这是厨房刚备好的晚餐,你先吃着,我慢慢跟你从头解释。”
将自己与钱昭今天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尽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简单介绍了下那些流民的安置情况,余清苒揉着酸痛的手腕,最后解释道:
“茳城这边有不少钱家旁支的人,钱都尉已经传信过去请他们帮忙了。还有,宁大人这头也已经向朝廷上了折子,梧都那边应该不日就会着手解决此事了。”
“呼……那就好。”杨盈这才如释重负地喝了一大口汤,“那清苒姐,你最后真的有跟他们继续讲故事嘛?”
余清苒:……莫?
很喜欢欣吧唧的一句话——“啊?”
对不起小公主,你这个话题转换太快我没法接。
“讲了讲了,讲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她哭笑不得地给杨盈夹了一筷子茄子,“二十多年的话本子阅历今天一天就用光了,真的,我差点都没素材可说。”
指望钱昭那个面瘫的家伙讲故事,无异于盼着宁远舟穿东北大花袄扭秧歌、孙朗男扮女装娇滴滴叫于十三“十三哥哥”。
这种没点胡说八道的履历就休想做得好的活计,还是她自个儿来最稳妥。
“简单说,”她又灌了几口茶水,言简意赅地复述了几个今天在破庙里帮忙医病的时候即兴创作的狗血小故事:
“就是什么女主被师父罚跪,师兄在瓢泼大雨里拼命拍门求情不成,于是索性陪她一起在祠堂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女主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到了小腿,师兄情急之下怒吼着推开一群要拦着他的人冲了上去,亲自用嘴把蛇毒吸了出来;
“女主被山下的恶霸要挟迫不得已要嫁给他,师兄以一敌百冲进府上救人,最后伤痕累累地救出了还穿着嫁衣的女主,然后两人在月下互诉衷肠热烈拥吻之类的……”
杨盈:……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点同情在这最狗血的话本子都自愧弗如的离谱剧情里被迫害了无数次的钱大哥。
虽然看到了杨盈那一脸扭曲到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但余清苒还是真诚地伸出一只还沾着鸡腿料汁的油乎乎“爪子”,反手比了个大拇指给她:
“你放心,那些小孩子听得可仔细了,压根没一点儿怀疑的。”
不仅如此,她编造的那个“女主恋爱后发现师兄竟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于是两人瓢泼大雨里含泪分手,最后又在坠崖后破镜重圆”的剧情实在太过分,还不小心骗到了赵婆婆的一箩筐眼泪……
杨盈:“……好吧。”
突然觉得,以清苒姐这不张嘴便罢一张嘴能胡说八道一整天的本事,要是以后不在太医署了,改去梧都茶楼里当个说书先生也不会饿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