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镇守许城的王远已经被撤了,新来的将军叫申屠赤,听说非常跋扈。”
“什么?”杨盈一惊,“那怎么办?我,我没有瞧过这个什么申屠赤的卷宗啊?”
“申屠赤之前是安国西面行营马军都指挥使,先昭节皇后之侄。”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着上帝视角,余清苒总觉得,任如意在提到“昭节皇后”这个名字时,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和了几分:
“他少年时曾在皇后宫中寄养过两年,家中世代名将,性格粗中有细,最看不起南边人,跟他说话时务必要忍。”
“他姓申屠啊?”杨盈点头答应下来,只是脸上依旧是一副紧张不安的神色,“安国还有这么奇怪的姓?”
任如意微微颔首:“申屠是沙东部的大姓。”
“……”
就在她毫无防备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余清苒分明看到,钱昭的眼神一瞬间又凌冽了许多。
愈发焦急于任如意越来越明显的破绽,余清苒张了张嘴,正打算想个什么话术来帮忙补救一下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通传:
“申屠大人到——!”
申屠赤虽然个头并不算高,一身盔甲却衬得那张并不算和善的脸十分凶神恶煞,人更是丝毫未将所有人看在眼里似地,一进门便是一句直冲冲的:
“你就是礼王?”
“……正是。”
将视线从被他极其不礼貌地晾在一边的杜大人身上收回来,杨盈平复了下心情,沉声道:“孤受贵国之邀赴安出使,路经许城,特来拜会。”
申屠赤头也不抬,懒懒道:“国书拿来吧。”
“国书既然有个国字,就应该交予贵国国主。”杜大人不卑不亢,直戳要害,“指挥使恐怕不宜擅观吧?”
“你们的那位国主都曾经被我踩在脚下吃土!”申屠赤闻言嗤笑一声,“你们跟我这儿装什么体面?”
“——你!!”
愤而起身却被任如意不动声色地一把拉住,杨盈努力按耐着内心深处的怒火,眼神微冷:“行,指挥使硬要看也无妨,这可是安国僭越之罪。”
“杜大人,把指挥使的行状记下来,到时交与安国国主即可。”
杜大人极其严肃地“是”了声,申屠赤也微微愣了片刻,但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目中无人的模样,阴阳怪气道:
“嗳,我听说个事,你不是那个……哦对,洗脚宫女生的吗?行啊,有几分胆色!”
“哎呀,你们梧国可真是有意思,不知道从哪个腌臜堆里捞出你这么个宝贝来?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