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胸口因怒不可遏而剧烈起伏着,杨盈喘了口气,正打算再斥责这宵小之徒几句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却阻挡回了她余下全部的话:
“下官早在陪同殿下出使贵国之前便已经有了婚约,指挥使如此横刀夺爱,怕是不妥吧?”
“哦,是吗?”申屠赤玩味地挑了挑眉,“那你为何还梳着梧国未嫁女的发式,莫不是对你那未来的夫婿有所不满,所以打算在我安国再替自己寻得一段——‘金玉良缘’?”
话里话外尽是在暗讽她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依旧是端得一副尖酸刻薄蛮不讲理之意。
余清苒哂笑一声:“毕竟还未过门,自然是得遵循祖制的,指挥使出身贵国沙东部名满天下的申屠家,不会就连如此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吧?”
“哦?那本指挥使倒是有些好奇了,你那未婚的夫婿究竟是——”
“堂下这位钱侍卫,便是下官的未来夫婿。”
径直打断申屠赤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阴阳怪气,余清苒迅速抬起缱绻的眼神望向瞳孔微震的钱昭,“柔情蜜意”地唤道:
“阿昭,你说是不是?”
“……没错。”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钱昭便立刻回过神来,反应极快地替她救了场,“这位余女官的确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有些紧张地,钱昭虽然面上一副笃定之色,紧紧握住刀柄的手却早已渗出了涔涔冷汗。
今日之事本是不得已而为之,故而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叫出他的名字,他却不能够唤出“清苒”的闺名。
否则,一旦申屠赤将这消息传出,余氏清苒定了婚约的事为外人所知晓,便是对她名誉的极其不负责任。
在白沙镇时,他便曾听宁远舟提到过她向殿下提及过“女子也可不嫁与他人”的事情,也就当然知晓她未来极有可能会像那位先帝时的谭女官一样终身不嫁;
可若是她最终决定要与谁共度余生,若是她只是因着申屠赤的步步相逼,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求助了信任的人,他也绝不能趁人之危地毁了她的闺誉,定要为她留得日后的退路才好。
“殿下身边的人当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啊。”
接二连三在杨盈和余清苒的手上吃了瘪,自觉没趣的申屠赤冷哼了声,一扭头回到了上位:“本官今日乏了,礼王殿下若无要事,便改日再来吧。
“来人,送客!”
“孤瞧着指挥使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那便不劳烦您的人带路了。”杨盈微微一笑,一甩袖袍带头离去,“告辞。”
“是。”
心虚地瞥了眼还在定定看着自己的钱昭,余清苒迅速低下头,紧跟着杨盈的步伐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