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做戏给郑青云和躲在暗处的那些人看,但钱昭毕竟还要带着元禄去前院意思意思受个“罚”,余清苒便只是忍俊不禁地道了声谢,迅速换上一副柔弱到不能自理的神情敲响了郑青云的房门。
“余女官。”
尽管恨不得将自己今天挨的几巴掌都还回去,但毕竟对方官阶略高于自己,又特意上门来替自己看伤,郑青云只能憋屈地选择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他强颜欢笑着,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劳您特意跑一趟了。“
余清苒怯怯地摇摇头:”不不不,今日之事本就是我一时冲动才打了郑侍卫,再怎么说也是我该上门赔礼道歉的。“
拼演技是吧,说官话是吧,想搁这儿上演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是吧?
那好啊,她今天就跟他好好演一手,让这货看看什么才是使团排名第一一枝独秀的演技!
强忍着想要给人一脚的冲动替郑青云把了脉,余清苒低着头在药箱里捣鼓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个不大的小瓷瓶来:
“于都尉他们方才下手都不重,没有伤到实处;至于脸上的伤,涂些药膏就会没事了。
“不过郑侍卫切记要将此药厚涂,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的……嗳不对,不是这个。”
见她又皱着眉头重新翻腾起了那个乱糟糟的药箱,郑青云心下愈发烦躁,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柔声问道:
“恕在下冒昧,敢问宁大人为何不在使团里?可是有什么要紧差事去忙了?”
“宁大人去了隔壁褚国的靡山镇采买药材,恐怕得要明日中午才能回来呢。”余清苒头也不抬,依旧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奇了怪了,怎么尽是些没用的迷药啊!这群蠢货都不知道备些伤药的么?”
“抱歉啊郑侍卫,”她抬起头歉意地笑了笑,“使团的药材都用光了,这药箱里的东西都是驿馆的侍卫们从外头带来的,实不相瞒,我自个儿还没来得及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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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瞅这破箱子,没有伤药也就算了,还给我摆得乱七八糟连个基本的章程都没有,回头我非得扒了他们一层皮不可!”
没听错的话,她方才说……药箱里都是迷药?
而且,甚至还没来得及清点里头的东西?
眼底快速划过一丝阴冷,郑青云转了转眼珠,脸上却依旧是一副谦逊从顺之色:“在下无碍,余女官莫急,慢慢找就是了。”
“多谢郑侍卫体谅……啊,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
终于“大汗淋漓”地自最下层搜刮出了自己需要的那瓶药膏,余清苒如释重负地合上药箱,起身就要离开:“郑侍卫切记按时用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我就先……啊!”
裙角处突然传来的一股大力让她猛然间失去了平衡,狼狈不堪地跌坐在了地上。
而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那个并不结实的药箱也摔在了地上,里头那些大大小小的瓷瓶一瞬间便滚落了满地,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凌乱不堪。
“余女官没事吧?”
若无其事地收回踩住她衣角的脚,郑青云迅速站起身来,蹲下身帮她一起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实在抱歉,是在下没看清,这才不慎踩到了女官的衣服。”
“没事的。”下意识撑地的那一下果不其然扯动了肩头的伤口,余清苒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捂着左肩缓缓摇了摇头,“让郑侍卫看笑话了。”
郑青云赶忙低头抱拳:“有劳女官特地过来这一趟了,您慢走。”
讨人厌的余女官终于身形狼狈地离开了房间,郑青云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那两个小巧的瓷瓶许久,忽而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