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吹得营帐沙沙作响,血色落日沉寂着,渐渐消失在了一片雪白的地平线。
“世子。”
一片笙歌曼舞的淫靡之象中,忽而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声响起:“他们回来了。”
看似被酒肉侵蚀了神智的眼中飞速闪过一丝寒芒,阿穆尔跌跌撞撞地起身,谄笑着端起酒杯连连告罪:
“儿子实在不胜酒力,父王可否……”
“没用的废物!”上头那醉如烂泥的大汉顿时懒洋洋地嗤笑一声,“滚吧。”
“谢父王。”
在一众贵族嘲讽耻笑的目光中,他踉跄着跌跌撞撞出了营帐。
身后毫不掩饰恶意的嘲讽仍在继续:
“可惜我王只有这样一个儿子,否则这世子之位,也轮不到一个废物头上!”
“嘁,什么不胜酒力,怕不是急着又要去宠幸那几个中原女人吧!”
“咱们北磐狼族有哪个是不能喝的,世子这副德行,他压根就不配!”
“……”
“愣着做什么!”敖力召顿时一脚踹了过去,“还不快把帘子放下?”
“是……是……”那女奴被踹得险些飞出去也不敢做声,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迅速照做了他的指示。
故作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一身酒气的阿穆尔被他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自己的营帐走着,眼神却分明无比清明:
“都兰他们人呢?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听朝古拉说,他们抓到了个梧国的女人。”敖力召冷哼一声,“中原女人都娇气得很,她又是绝食又是自杀的,路上这才多耽搁了一阵子。”
阿穆尔顿时嗤笑一声:“自杀?那索性杀了不就行了,还费那功夫带回来干什么?”
“属下听闻……”
刻意将声音压低了些,敖力召左顾右盼四周并无什么可疑的身影,这才继续神神秘秘补充道:
“那女人好像是梧国的一个什么县主,刚被抓的那几天,还一直嚷着要让咱们好看呢。”
“哦?有点意思,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您帐中。”
……
随着子夜时分的降临,整片营地终于彻底陷入了沉寂。
营帐外的火把燃烧时偶尔迸出一阵清脆的劈啪声,阿穆尔一面眉头紧皱听着都兰的汇报,一面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几张陌生面孔:
“都兰,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本世子怎么先前从没见过?”
“世子您忘了,先前您说是让属下多留意着,这些人便正是属下为您新选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