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苒倒是压根没留意到元禄一瞬间紧张起来的表情,因为她正一边嚼着自己嘴里剩下的最后一个蜜饯,一边暗自在心里犯嘀咕:
这里不是应该是大伙儿集体感慨任如意下手的快准狠,并就昨晚的“强抢民男”事件发表精确吐槽嘛?
还有钱昭那句经典的“你居然拒绝了她,以后我会记得在你坟上烧香的”,怎么也没了?
……这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料想一定是自己在场才影响了八卦堂小分队的发挥,吃瓜未遂的余清苒只得遗憾地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转而补上了她早上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句感谢:
“对了,方才听宁大人跟殿下说我才知道,没想到这个方子配出来的迷药这么厉害,昨晚的事情……多谢钱都尉鼎力相助了。”
“不碍事。”钱昭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余清苒却没来由地觉得,他原本紧绷着的面部线条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不过你那个方子用到的曼陀罗太多,如果被人反过来利用的话,短时间内很难解除,所以并不适合用来防身。”
突然被某种名为“学霸の气”的气场糊了一脸的余清苒:……
钱哥,钱怼怼,钱昭哥哥,你醒醒啊!
原主在世的时候压根就没研究过这些东西,现有的这个方子还是她回忆着原主看过的医书,照葫芦画瓢勉强配出来的;
她一个主攻西医方向的懂什么啊,这个世界又没乙醚又没吗啡的,能做成这样已经是尽她所能了QAQ
【委屈巴巴荷包蛋泪眼。JPG】
不过怎么说自己这次毕竟的确就栽在这副药上,钱昭作为一个更为精通迷药毒药这些东西的人也确实没说错,余清苒在心底里默默流了两条宽面条泪,到底还是选择了虚心认错:
“原本是想着拿来防身好不拖累殿下的,没想到不精于此道,反倒是贻笑大方了,钱都尉莫怪。”
“……”钱昭难得地语塞了一下。
他刚才……好像并不是在指责她的意思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方才她将蜜饯还给自己时那副恍惚又安静的神情,比起那个在明女史面前伶牙俐齿的女子,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话里话外客气到挑不出半分毛病的余清苒,陌生到让他莫名地不适。
尽管那本该是同侪之间最基本的相处礼节,她这样的说辞与举措,其实本该无可厚非。
张张嘴本想解释上几句,却又在听到屋里的板子声停歇后熄了这个心思,钱昭目送着余清苒进屋去找任如意与杨盈的背影良久,忽而转身向院外走去。
“嗳老钱?”孙朗在他背后喊了声,“你干嘛去?”
“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