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嗯?还有什么事嘛?”
“拿着。”
紧握成拳的手被动作轻柔地掰开,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落入她的掌心:“这是安都特有的粟米糖,尝尝看。”
“前几天你说梦话的时候,我隐约听到过一些。”任如意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孙朗,元禄,还有于十三。”
“如意姐,我……”
“他们都是因为北磐,都是因为这次战争,对吗?”
“……是,阿盈知道这些事么?”
“放心,她不知道。”
“那就好。”
忽而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余清苒缓缓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如意姐,我……我能抱抱你吗?”
她知道,就算一切听起来实在黑色到荒谬,但任如意已然将自己的话信了大半。
一个半生都在为安帝出生入死的杀手,毕生唯一的温暖便是那个笑容温婉的女子,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在自血海骨堆中死里逃生后,还能听她叫自己一声“阿辛”;
可现在却有个人告诉她,她的亲生骨肉将会因着一己之私欲而里通外国,将无数安梧两国百姓的性命视作草芥。
是了,任如意那般聪慧的女子又怎会猜不到凶手到底是谁呢?
妻子葬身火海,为夫者却草草盖过,甚至将事情蛮不讲理地推到了她的头上;
母亲未得善终,为子者却一言不发,甚至连一滴虚伪的眼泪都懒得为此流下。
就算一早就知道皇家无情,就算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但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后,再荒谬的推测也是不无可能。
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只是不愿意去承认,却从来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宁大哥不在,所以我来替他做如意姐的小娇夫。”她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怎么样,任左使要不要考虑把我也收进后宫?”
“……好啊。”
须臾的寂静后,任如意终于轻轻伸出手来,将眼前的姑娘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那如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
努力回忆着这一段的剧情,余清苒一面叮嘱着,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等晚上大家都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后面的事情吧。”
李镇业毕竟是昭节皇后唯一的骨肉,倘若任如意念着她的遗愿实在不忍杀他的话……再想想其他的招数就是了。
而如果要去北磐替元禄找母云草的话,钱昭他们定然也不会放心自己与师叔两个人单独前往,恐怕还要再商量商量后续要如何走这一趟。
“好。”
轻声应下她的关怀,任如意将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身轻如燕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