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说什么呢?又阴阳怪气了。”何方脱下兜帽,赶了快两个时辰,又饿又累,盯着半只烧鸡流口水,她先给他抛去一个果子吃。
何方一看便知那是祭品,但饿得不行,且黎若宝准备的不会差,定是好吃的。
“你如今可是尚食副手,我可不敢。怎么样,烧菜比教授武艺轻松多了吧?看你这几年还挺快活。”黎若宝还挺羡慕他的,余生就报仇与做菜两件事。
何方三两下便吃完果子,直接坐下抱着半只烧鸡啃了起来“看给谁做菜吧,我何方的手艺可不是人人都能有幸品尝。你知道吗,我在御膳房还得日日被那尚食说教,让我且耐心等候,不日便能承他尚食之位,只需好好辅助便可。去他大爷的,我何方还稀罕那个破位置?”
看他吃得满嘴都是肥油,黎若宝很是嫌弃,给他递去丝帕,让他吃完擦擦“有的人便是如此,自以为能抢占先机,盗他人之心血为己所用,殊不知自己亦是被利用的一环。还沾沾自喜,实则愚不可及。”
何方近年来在宫中,略有发福,都忘了形象的事,便接过帕子等着吃完再擦“尚食觉得我手艺好,不贪功,又是个只懂烧菜傻笑的老实人,便踩着我领功。可他从不会深想,我既然手艺好又为何不贪功,明明都是烧菜干活,偏我能每日笑着,我为何而喜?”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只觉肚里一半位置充盈,擦干净后本想把帕子还给她,可她嫌弃太脏,直接送了何方。他想留着,又怕身上帕子被宫里人认出,黎若宝便让他烧了“何方,委屈你再等等,快了,大鱼很快便会入网了。”
届时黎若宝便可手刃仇人,以祭亲人在天之灵。孙显彬与武帝,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何方望着燃尽的火光觉得浪费,打算今后自备帕子出行“好啊,反正离五年之期也不远了。你知道吗,他的头痛之症又犯了,自停用海上花便噩梦连连,如今蛊虫顺利种下,他连海上花是何时停的也不知。”
黎若宝轻笑道“我亲身试过,当然知道啊。海上花若是停用,还有后遗之症,除了偶有幻觉,服用时抑制的痛感还会持续放大。蛊虫、生物里的寄生之虫、丹药、停服海上花种种结合,武帝身子很快便会亏空。”
她亦是如此,偶有幻觉头痛不已。
“我期待这一日。”何方快要等不及了,他也要手刃武帝这个仇人。
“我也是,等他倒下了,孙显彬也该滚蛋了,当初小姨与母妃所受数年摧残,也是十五年之久。”黎若宝指着当初发现丘培的位置道“届时将孙显彬的手放在此处祭奠丘培,其余的残肢烧成灰,一路撒在安州路上,祭我张家孤魂。”
二人都在畅想着大仇得报后的生活,黎若宝忽然开口道“明日我就带着初礼去安州,母妃的忌日快要到了。你若有事便寻丘堰,我与她都交代好了。”
“阿顺后日就回了,你不等他?”何方好怕二人又要错过,不知他们早已再无可能。
“等什么,难不成我要亲自替他操办婚礼吗?不就是搬去公主府久居罢了,这将军还是要回涵凉洲的。”黎若宝收拾好地上细碎,便要起身。
“你就是故意躲着。”何方也起身,迎着晨光伸了个懒腰。
“若我回来及时,便敬酒一杯。没有故意,是你多虑了。”黎若宝说罢便去牵马,何方走得比她快,一下便踩着马镫上去了,还嘲笑了她一把“他们成婚之日,你可别哭鼻子。”
黎若宝没有回答,只是用劲拍了他的马屁股,马儿往前冲,马蹄声还伴随着何方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