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跟着姿意掀被子的动作一起灌进了被窝。
姿意体寒,她自己睡不暖被窝,舒白竹也是,要是没有空调,她们两个在冬季肩并肩睡上一晚,翌日醒过来该冷还是冷。
“最近,剧组忙吗?”姿意察觉到了舒白竹细微的动作,斟酌着找了个话题。
舒白竹感受到了姿意言语中的小心翼翼,她知道姿意不算脾气特别好的人,火气上来一点就炸,可在对她的时候,她从没有感受过姿意的火气。
她好像被当成了一个精致的瓷器,得到了属于姿意所有的好脾气。
对比之下,她真的糟糕透顶。
凭什么呢,在这一刻,舒白竹内心阴暗的想法被无限放大,她翻身压在了姿意身上,姿意像是没明白过来舒白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冷冷地注视她的眼眸。
“姿意,除了工作,你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吗?”恋慕之人的脸近在咫尺,靠得越近,舒白竹就越沉迷于姿意这张浓烈到了极致的脸。
她的眉,她的眼,还有此刻她纯挚无害的表情,无声中带着诱惑。
姿意犹豫一瞬,尝试性地问了一句:“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愿意和我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和舒白竹不是没发生过关系,但从来不是这样的姿势,舒白竹……
第一次主动。
姿意从今晚见到舒白竹的时候就已经想问这句话了,可舒白竹过去不会让她多问关于她的事,只要她一提,舒白竹的情绪就会肉眼可见地变差。
那张甚少会有表情的脸上难得浮起笑容,还不待姿意多欣赏片刻,舒白竹的吻就已经落了下来。
在一旁好似第三人视角观看的“小舒白竹”白了脸,她清楚记得,“自己”的手上还有拍摄需要做的指甲,可姿意没有喊过一句疼。
在“她”撕咬她的时候,在“她”粗暴对待她的时候,舒白竹得到的也只有来自姿意带着安抚的轻拍,告诉她:“没关系,白竹,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舒白竹将沉沉压在内心上的压力和痛苦,借着酒意倾泻在了姿意身上。
天刚亮的时候,她从浅浅的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姿意乖巧沉静的脸,视线往下时,昨夜一幕幕如同野兽一般的她也再度浮现在脑海里。
那些斑驳的,还带着血痕的牙印,青紫的痕迹,刺痛了舒白竹的眼睛,她的手下意识落在被子上,想掀开被子看一看被被子掩埋的,她的罪证。
掀开一角时,内心的恐惧和害怕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她看见了自己长长的指甲,血迹在指甲上干涸。
——舒白竹逃了。
场景变换,便是舒白竹在剧组接到了项雪雁的电话,“虽说隆兴超市的订单没拿下来,但姿意还是给你哥哥投了一大笔钱,白竹,妈妈知道你可以的。”
电话里,项雪雁的欢喜不加掩饰,隔了数百里,舒白竹都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喜气。
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给姿意发过一条消息。
姿意也没有。
她和姿意说过,拍戏的时候不喜欢人总发信息来打扰,每次……
都是她收工的时候,发一个句号过去。
姿意的消息才会回复过来,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多晚,她像永远都等在手机边上,永远的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