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王的寝宫空荡一片,侍从早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就退了出去。
浓郁到化不开的难闻血腥味填满了这里,黑影自角落里一闪而过,活人的气息让它们有些躁动,但在发现来者的身份后这些怪物又十分统一地保持了安静。
弗洛斯特的佩剑已经损毁,不过看起来还是值得的,至少让这些东西长了点教训。
借着幽暗的烛火,弗洛斯特再次站到了内室那张巨大的布幔前。
察觉到他的到来,布幔后的东西不安分起来,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弗洛斯特,杀了他,我好饿!”
像是还不够一样,那东西扯住布幔,又重复了好几遍。
“好饿,好饿,将他带过来!”
几道黑色的污渍从布幔后渗了出来,里面的东西耐心已经耗尽,它已经闻到了弗洛斯特身上带着的那股特殊香气。
怪物开始流口水,渴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它嘶吼着要自己的继承人满足它的要求。
被欲望蚕食的大脑显然让它忘记了,现在掌管这里的可不是它。
隔着布幔,它的继承人冷笑着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在它挣扎的时候恶劣地踩住了它的爪子,忍着脚下恶心的触感,弗洛斯特的声音像是淬了毒,“要是再敢靠近他,我会在神祈日之前就杀了你。”
那东西熄了声,连痛呼都不敢发出,它颤抖着说不敢了,弗洛斯特这才放过了它。
刚刚的那一下老国王的手臂生生被踩断,黑臭的血液不断流出,隔着布幔,它那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怨毒,却又碍于弗洛斯特的威严不敢声张。
它真的是小看了它的继承人,老国王的身体正在经历特殊时期,在这期间它会陷入虚弱状态,而又因为这种样子无法出现在人前,加上它还需要大量的养料,所以现在的它只能忍,只能听从弗洛斯特的安排。
时间已经不早了,弗洛斯特看了眼怀表,这个时间点他本来应该待在寝宫里看护他的小神子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和这团垃圾浪费时间。
眼底的厌恶又重了几分,可他还不能走,耐着性子,弗洛斯特再次确定了老国王的状态。
“神祈之日就在明天,那些家伙不如都送给我做养料,不要让他们破坏我们的仪式!”
老国王忍着疼强调着注意点,它嗅着空气中的香气,口水又开始分泌。
太香了,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灵魂对它们来说简直无法抵抗的诱惑。
只可惜那个人身边围着的恶兽太多,老国王再不甘心也只能滚去一边。
月亮已经坠了下去,弗洛斯特目光沉沉,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
神祈日就在明天,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小神子还在睡,阿尔诺德望着他的睡颜,一颗心浮沉不定。
他的脸上带着淤青,布兰文下手很重,这些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阿尔诺德不敢太靠近小神子,他总是在自责,如果那天没有让老国王带走他,如果那个时候他也在,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