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胜子便让开了一条路,让那小太监进去了。
裴炎正闭着眼,慵懒地泡在水里,听见有脚步声进来,便淡淡吩咐:“小胜子,去端些酒来。”
那脚步声顿了顿,不一会又走了进来,裴炎听着杯盘叮当触碰之声,一股子酒香飘了出来,他正打算伸手去拿,却忽然被人粗鲁地捧住了脸,随后唇上一痛。
有柔软丰润的唇忽然贴了上来,温热的酒液便渡进了他的唇中。
酒液很醇,是纯正的高粱酒与北行地所特产的单季谷所酿,配以夜蔷薇鲜艳的花汁,却平白添了三分香艳。
柔软芳馥又或者冰冷僵硬都在这一口酒里缓缓融化成靡丽的雾气,在彼此的鼻息间交缠蒸腾。
他的人很艳、很冷、很毒,如地狱深处的绽放的恶之花。
但是他拿线条精致而锋利薄唇虽然很凉,却很柔软。
细腻的口腔与冰冷的舌都柔软得像果子冻。
唔,为何以前从不曾发现呢?
仿佛过了许久,也仿佛不过一瞬之间。
司空茉梭然抬起头,喘息着,面色如绯。
她轻喘了一下,低头看着头搁在自己腿上的裴炎,一本正经地问:“师傅,酒好喝么?”
裴炎还是那副淡然无波的模样,只是眸光有点奇异的幽沉,深不见底:“滋味还不错。”
“还不错而已?徒儿以为你会喜欢。”
她觉得自个在他身边是越来越厚脸皮了,不过这种占据主动和上风的感觉,真是太他大爷的不错了。
——欺负人的感觉真好。
“你想说什么?”裴炎慵懒地拨了一下方才被她弄散的发髻,语气凉薄。
让司空茉心中有些不爽,但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下子,倒是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做。
也许是一直不明白那日他为何忽然开始变得对她那么冷淡。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她对于这种‘冷淡’是求之不得的。
但现在,她没心思深究。
司空茉是骄傲的,哪怕她看起来随时可以换张面孔对着自己敌人柔婉微笑,曲意承欢。
那不过是为了遮挡笑颜如花下隐藏着的森冷刀光。
现在看着裴炎这般冷淡模样,司空茉那点子初见到他回来的热情也一下子像被冷水泼了,瞬间熄灭了下去。
司空茉垂下眸子,半挑衅地道:“没什么,只是想试试师傅经常对徒儿做的事罢了。”
裴炎看着面前的少女,淡蓝素麻的低等内侍常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子,细致温婉的面容半隐在阴影中,目光冷淡而隐含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