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不肯离开她的脸,伸手一下子揪住压在司空茉身上的白蕊死命地推开,一边还嘟哝:“翎姐姐,翎姐姐……!”
白蕊一下就被他扔开老远,头撞到墙壁,瞬间昏迷了过去,魅七眼底大痛,但还是死死地警惕地盯着裴洛,生怕他再次暴起伤人。
裴洛像是忽然又恢复成了那个只有六岁神智的少年,抚着胸口,伸手就朝司空茉抱去:“翎姐姐,翎姐姐,你终于回来看洛儿了!”
司空茉怎么会让他轻易近身,立刻右手一撑地,直接弃剑翻身而起,想要远离喜怒无常的裴洛。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疯子伤人是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和道理和可讲的。
而裴洛却依旧不死心,动作极快,一点都不像一个受伤的人,他一把拖住司空茉的左手,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翎姐姐,你要去哪里,你不要再丢下洛儿了好不好,呜呜……洛儿好害怕……洛儿找不到炎儿了……炎儿也很害怕的,咱们去找炎儿好不好!”
司空茉看着面前的唇红齿白的纯美‘少年’嘴里嘟哝着颠三倒四的话语,仿佛一只极为害怕被主人抛弃的雪白小动物的。
尤其是看着他胸口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司空茉的心仿佛不受控制地就软了软。
看见司空茉犹豫的模样,裴洛立刻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道:“翎姐姐是不是生洛儿气了,所以才拿剑扎洛儿,翎姐姐不要生气,洛儿给翎姐姐出气!”
说罢,他没等司空茉反应过来,忽然握住插在自己右胸的剑,一下子就狠狠地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嗤!”刀剑入肉,划破血脉肌肉的声音,听得司空茉不由浑身一寒,错愕地看着面前满手鲜血的少年。
他……他真是疯了么?
裴洛脸色苍白地抬起头,忍耐着剧痛,努力地对着司空茉露出一个堪称讨好的笑容:“姐姐,你看,你不要生洛儿的气了哦。”
说罢,他朝司空茉怯怯地生出了双手,仿佛祈求大人拥抱的孩子。
司空茉看着他的模样,几乎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想要扶住他,但是下一刻,裴洛还是展开双臂一下子就抱住了司空茉。
同时,他忽然低头,在司空茉的唇上印下一个虔诚而轻薄如蝉翼的吻:“翎姐姐,洛儿终于找到你了呢,真好。”
在司空茉愕然的瞬间,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司空茉,身子一沉,司空茉下意识地抱住了他下滑的身体。
低头一看,裴洛已经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地彻底昏迷了过去,他身上的血早已染了司空茉一身。
司空茉有点儿呆滞地看着自己托住的人,尚且不知道要怎么办,忽然她就觉得身上一轻,裴洛已经被人从她身上抬开了去。
她方才看到不知道何时,裴炎已经站在了裴洛的身后,正躬身一托,将失血昏迷的裴洛拦腰抱起。
裴炎看着司空茉,确定她身上并没有受伤后,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看着司空茉微微一笑:“还好,你没事,若你有事,这一屋子的人都要给你陪葬了。”
说罢,他仿佛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说了多么令屋里的人心惊胆战的话,朝司空茉柔声嘱咐一句:“一会子还是让回春堂的李圣手来给你看看吧。”
说罢,他抱着裴洛转身向外走去。
而魅七早前见裴炎出现,便知道司空茉不会再有危险,早早冲到墙角去抱着断了肩胛骨又被摔晕了的白蕊,一路朝房门外奔去了。
白珍则安排了千岁府里的宫人们赶紧过来收拾主子的卧房之后,赶过来对着司空茉轻声道:
“小姐,今儿真是晦气,今儿是浣洗石屋里东西的日子,竟然让洛少爷乘机从石屋里跑了出来。奴婢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辟邪熏香的药材烧了水,咱们都去洗洗吧。”
司空茉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心思洗洗,沉默了一会,便对着白珍道:“我要去看看裴洛的伤。”
白珍一愣,倒也没说什么,便点头道:“奴婢跟着您去。”
她知道司空茉刺伤了裴洛,虽然是为了自保,但是毕竟裴洛还是九千岁的兄弟,这难免……何况方才九千岁可是亲眼看见了裴洛轻薄了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