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丝丝寒意悄然弥漫。
数间破旧的黄土茅草房内,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些房门缓缓打开,而在有些房子里却毫无动静,其中甚至还传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那声音虽不大,却饱含着难以言说的哀伤。
似乎应该是嚎啕大哭,但只因为实在没有了力气,只能发出嘤嘤的哭声。
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出门的人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向着田野的方向走去。
晨曦微弱,艰难地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身影逐渐清晰,原来是几位老人和妇人带着孩子,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那片看似丰盛的田野。
妇人和老人们面黄肌瘦,眼中不见忧愁与无奈,却有着深深的绝望和麻木,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惊恐。
若后世之人见到,大概会联想到鱼缸里那神情呆滞而惊恐的牛蛙。
孩子们跟在后面,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小脸脏兮兮的,虽然没有吭声,但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
到达田野后,妇人和老人们立刻分散开来,动作轻轻地拨弄着庄稼。
她们并非肆意偷取,而是走上好几步才小心地捋下一些,毕竟不能被人发现才是最为关键的。
孩子们也同样散开,努力去寻找一些野菜和野果。
很快,一些妇人便捋到了一小把粟米,她们小心翼翼地将其包好,然后匆忙地往回赶
“汪汪汪,汪汪汪!”
陡然间,一阵猎犬的狂吠声响起,紧接着,是簌簌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厉声的呵斥。
不一时,“啊哇哇哇哇!”的惨叫声划破宁静的田野。
似乎有孩子被咬到了,发出惊恐至极的大叫。
有些老人和妇人闻声匆忙找过去,而有些人则悄悄地拉起自己的孩子,快速地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狗叫声意味着那些大户的田客和僮仆发现了他们。
有人低声嘀咕着:“唉,怎么起这么早,天还没有大亮,而且俺们偷的实在不多啊。”
田垄前,一只凶猛的大狗正在疯狂地撕咬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孩子痛苦地哭喊着。
一个妇人在旁边惊慌失措地用棍子敲打着恶犬,然而恶犬口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
不远处,两名男子悠闲地踱步而来。
这时,又有几个老人和妇人从田地里走出来,见到两人,他们急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俺们不偷了,俺们饿死也不偷了,求你们放了二丫,收了大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