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更夫敲打二更的更鼓声。
这种痛几乎能痛到他喊出声来,可他却皱着眉头,嘴唇紧紧闭成一条直线。
在恢复的碎片记忆中,无时无刻都不在受伤。刀伤,剑伤,亦或是被长箭刺穿肩胛骨,都很痛,可是没有哪一次痛会让他脆弱地嚎叫。好像痛本就不该说。
身体开始冒冷汗,仇野替宁熙盖好被子,然后轻轻一跃,跳上房梁。
这里睡起来很不舒服,但却让他莫名觉得熟悉。
宁熙其实也没睡着。
她光着脚下床,望向藏匿于黑暗中的少年,“仇野,你是想起来些东西了么?”
“嗯。”少年闷闷应道。
“想起些什么?”
“一些不好的事。”
“能说给我听么?”
“不要。”
“好吧……”宁熙咬咬唇又继续说,“那你下来。”
仇野没动。
“你就是这么对你新婚妻子的?让她独守空床?”宁熙闷闷不乐地噘起小嘴,“你下来。”
少女的声音很细小,虽是指责和命令的口吻,但听上去却有几分委屈,像是小猫挠人一样。你若是不下去哄哄她,那你就是在欺负人。
仇野脖子后一根筋简直要麻到头顶上去,只好下来。
他轻盈敏捷地落地,霜白的月光透过雕花镂空的木窗,照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宁熙心里吃了一惊,“你身体不舒服?”
“还好,只是头有些痛。”
“那你赶紧躺好!”宁熙拉住他的手准备将他拖去**休息。
可她怎么拉得动呢?刚捏住仇野的手就被仇野反握住,仇野轻轻一拉,就将她拥入怀中。
“仇野?”宁熙试探性地喊他名字,他今夜实在有些怪异。
少年紧紧地抱着她,脸埋进她的脖颈处。
宁熙安安静静的,任由仇野抱着。她能感觉到,仇野的呼吸又深又沉,显然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要是仇野能喊出来就好了,宁熙心想,像她一样,痛了,不高兴了就大哭一场,发泄出来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