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说:“明年的中秋节,我们做什么味道的月饼?”
她不必说得透彻,江白砚听懂言外之意。
花好月圆,其乐融融,在今后,他们还有很多这样的中秋。
月色下,江白砚的双目沉寂如潭,因她这句话,漾出清浅笑意。
他道:“依你喜好。
()”
同处长安城,柳如棠的中秋是和白九娘子一起度过。
她从北方来,在长安没有相熟的亲戚,每到这天,要么和镇厄司的同僚们相约会餐,要么独自在家,清闲过完一整天。
昨天和陈澈捉了只大妖,柳如棠费去不少力气,累得身心俱疲,不愿动弹。
今日实在没什么精气神,她干脆待在家里,听白九娘子讲述百年前的志怪传奇。
请仙家附体后,一人一蛇彻底绑定、神识相融,从某种意义上说,白九娘子是她最亲近、也最密不可分的亲眷。
又一块月饼入口,毫无征兆地,柳如棠听见敲门声。
这是她在长安定居的小楼,很少有外人踏足,更何况今天中秋,全家团聚的日子,谁会来?
与白九娘子对视一眼,柳如棠起身打开院门。
门外是一道熟悉的影子。
秋霜打湿他的发尾,陈澈一袭黑衣,身形挺拔如刀。
在他手里——
柳如棠:“咦?”
白九娘子:“嚯!”
他手里提着的,是两个与本身气质很不相符的食盒。
还有一罐子酒。
柳如棠双手环抱,朝他挑眉:“找我喝酒?”
陈澈黢黑的眼底无甚波澜,语气也平铺直叙:“找你过中秋。”
平平无奇的句子,莫名叫人心口一荡。
柳如棠不是扭捏的性格,与陈澈共事多日,彼此也算熟络,当即侧了身子:“进来吧。”
她睨向那个木质食盒:“里面装着什么?”
陈澈:“月饼。”
他看似冷漠,实则很有耐心,把手里的东西摆上石桌,一边打开食盒,一边为她介绍:“酒是博罗酒,你最爱喝的那家。”
博罗酒以桂花酿成,和秋天很搭。
柳如棠尚未开口,白九娘子吐了吐信子,似是漫不经意道:“你倒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