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鲜血落在颊边,江白砚笑意揶揄。
鲛人,鲛泪,鲛珠。
被人当作肆意折辱的玩物,活得如同笑话。
可笑又可悲。
眼前的男人也曾一片片剥下鲛人鳞片,凝视翻卷的血肉,放肆大笑吗?
江白砚懒于细想。
许久未曾杀人,不止他,断水也感到久违的欢愉,发出微弱鸣响。
心不在焉上前一步,江白砚听见男人的沙哑低呼。
十分古怪地,对方并未看他,而是骤然睁大双眼,直勾勾望向门边。
门边有人。
断水轻鸣,江白砚本能回身,剑势凶戾,停在半空。
海风和月色被阻隔在外,船舱极静,近乎死寂。
“救、救命!”
浑身是血的男人瘫倒在地,竭力大喊:“这个疯子……他在杀人!”
烛火一晃,照亮门边熟悉的人影。
眉峰微沉,杏眼漆黑,定定与江白砚四目相对,怀里抱着只双目圆睁的白狐狸。
剑锋所指之处,施黛的视线掠过他,扫向满地脏污血肉。
江白砚看不懂她的神情。
没人说话。
在男人挣扎的痛吟声里,断水轻颤,嗡鸣好似呜咽。
施黛没理由出现在这里。
心口空空如也,似被剥去一块,杀意散尽,徒留难言的狼狈。
江白砚看着她,喉结微动。
极烫极疼。
如同吞咽一粒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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