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你们都让开!”
裴行之骇然,双眼发红地朝我冲过来,将拦路的桌椅都掀翻。
他将我抱在怀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吐血不止。
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浑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啊——”
7
我昏迷时,灵体好像被抽出躯壳。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裴行之丢下满堂宾客,将我抱到他房里。
他声音都在颤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阿念,别吓我。”
他差人请来了为我诊过脉的郎中。
郎中叹息,“夫人现下已急火攻心,病入膏肓,怕是只有三两个月的光景了。”
“原本她可以活到明年冬日的。”
“但夫人说,她不治了。”
裴行之先是一怔,继而勃然大怒:
“胡说!她怎么会只能活三两个月!”
“再咒我夫人,小心你的脑袋!”
那天,我眼睁睁看着,他请来了全玉京所有有名气的圣手。
甚至还奏请了圣上,延请御医。
最后,裴行之疲惫又愤怒,将屋子里的陈设都摔在地上。
“庸医,都是庸医!”
下人们都吓得跪了一地。
他质问跪在最前面的拂冬,“为什么,为什么她病得这么重,却没有人告诉我?!”
拂冬抹掉眼泪,无畏地与他对视,
“夫人好几次想请郎中,但姨娘说她娇气,都拒回来了。”
“大人也不想见她。唯一宣见的那次,您还让她在雪地里等了半个时辰。”
裴行之嘴唇翕动几下,终是哑口无言。
拂冬起身,从妆奁的抽屉里拿出一纸书信。
“这是夫人的绝笔信,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拿给大人看,正合适。”
裴行之急切地接过,一目十行。
看到后面,连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