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果真是练武之人,底盘稳健非比寻常。
小满扑在他宽阔的背上时,他文风不动。双手将她的腿固好后,轻然起身。
小满环着他的颈,脑袋颓然道搭落在一侧。
“你要是背不动了,再放我下来。”
身下的人没再回应,只是一步一步向上走着。
这具身躯给了她休憩的机会,宽厚坚实极有安全感。舒适之下小满不自觉的将头靠在他的颈间。因盛装前的熏体之仪,他的领口隐隐散发着暗香。他的体温因攀爬而稍显升高,呼吸却沉稳而平缓。
一路向上,不快亦不慢的速度,未见歇停。
直到眼前出现了石阶的尽头,那是一座暗红朱漆的华丽殿阁,琉璃瓦上反着细碎的天光。穿过前庭,打开沉重的大门。肃穆的礼堂上摆着一尊尊白玉雕琢的牌位。
以赤红的墨在白得发寒的玉牌位上书写着一个个以阎崇为姓的名字。
上一次来到凤陵司,皇姐还在她的身边。
就在现在的位置,牵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
如今,那个紧贴着她的温暖,化作冰冷的玉牌位,静静的摆放在她的眼前。
小满有些不敢再看那个名字。
眼睛有些疼,热流隐在眼眶深处,蠢蠢欲动。
她低下了头,屈膝跪在了空静的礼堂中央。
一晃几年时光,少时跪在这里时,脑子里都是赶快结束这一切。好累,好想在软软的床上睡上一觉。如果不用跪上一整夜那该多好。
不想几年后的今天,所思所想皆不为自己。体肤上的疲惫被另一种情绪压迫着,玉牌位上的名字像无数双深眸直直审视着自己,其中还包括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们会不会责备她无能为帝?
她会不会责备她没有查明她的死因?
愧疚与自责交错,加之一天的疲乏将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小满也不知道是何时沉重的眼皮再无力抬起,自己顿入黑暗。
再度睁眼时,她被惊之心震。
礼堂里一支燃烛都不剩,仅靠透过窗外月光投落,才得以不被黯淡困囚。
“詹南客!”
小满回头。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