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单纯论军事,伺机而动显然更稳妥理性;可战争终究是政治的延续,保住作为老师的卢植在朝中不倒,对于想要崛起的刘备而言意义莫大。’
‘甚至,即使这一次刘备作为奇兵没有作为,军功不足以升郡守,若是卢植承领了作为弟子的刘备情义,以卢植的人脉名声,轻松就可以让刘备晋升。’
这一切在李基的脑海之中不断衡量,约莫在数息后,李基朝着刘备开口道。
“玄德兄宜于信中多诉过往师生情谊,再言及知之北中郎将在南讨贼,故于涿郡领督贼曹剿灭黄巾贼人后,不敢面北碌碌无所为,故已领六千士卒急行南下驻扎于高邑,听候北中郎将调遣……”
顿了顿,李基接着开口道。
“稍后,我亦会将我等所得的巨鹿郡情报与地图进行汇合,玄德兄可将之一并附上。”
一旁的张飞闻言,开口提醒道。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补充一下我等有意行军跨越巨鹿郡前往广宗支援,让北中郎将想办法配合一番?”
李基闻言,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张飞一眼。
张飞感受到李基那诧异的目光,有些不解地问道。“子坤先生,俺是有哪里说错了?”
“翼德说的倒是大实话,但是却不能这么说。”李基答道。
“为何?”张飞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李基不禁有些头疼。
事实上,李基深知关羽、张飞或许都存在着一个同样的问题。
那便是视军令为儿戏!
“为何军中一再强调:军令不可违?那便是为了保证军中可以贯彻一个声音,如此提一句,与玄德兄欲教北中郎将做事何异?”
李基悠悠地开口道。
“如此一来,北中郎将纵是相信了玄德兄的身份,或许也会认为玄德兄不会听从军令。”
换而言之,刘备真要是在信中按照张飞说的写上这么一句,看在卢植眼里大体就是一个感受:
玄德啊,你能来帮老夫,老夫很高兴,但是你这说话的语气,老夫不得不考虑伱是否会依照军令行事。
“翼德,为帅者,需纵横全局,运筹帷幄;然,为将者,心中可有沟壑万千,但纵有所疑惑,亦不能质疑之,而是一心执行命令即可。”
这一番话,不仅仅是让张飞哑然,同样在营帐之内的刘备、关羽亦是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受教了,子坤先生。”
关羽与张飞齐齐向着李基拱手,钦佩地开口说着。
说到底,如今关羽、张飞也不过是初为将,年仅二十余岁,远远还没有到今后那等除了刘备的命令,其余人等的军令时常枉顾的地步。
尤其是张飞,原轨迹之中可是一再违反军令醉酒误事,丢了徐州,弄没了嫂嫂。
也就是刘备能容忍张飞,换做是历史上其他的任何一个主君,别说是结义兄弟了,就算是亲儿子,弄丢了唯一地盘,那也恨不得千刀万剐了。
说到底,那未尝也有刘备把关羽、张飞给宠成这样的。
因此,李基才会刻意地在关羽、张飞面前一再树立自己的权威,一再重申军令,免得今后什么时候关羽、张飞真要骑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