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不缺你这一口吃食,但也并非一定要发这个善心。”
沈晗霜轻描淡写地说完,在陈兰霜身上落下了无波无澜的一眼。
竟像是有几分怜悯之意。
陈兰霜静了一息,微笑道:“以前倒是不知道,隐洲的妻子原来如此伶牙俐齿。”
沈晗霜竟是将她说成了偷偷混进来的乞食之人一般。
陈兰霜心里不悦,可她的确并非明家点名指姓请来的客人,只是随李家一起来的而已。
是以再气恼,她也只能忍下。
“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句话沈晗霜只会同陈兰霜说这一遍,“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便自己去拿。”
“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人,便自己去找他。”
左右祝隐洲也是一直在等着她的。
“我对你没有丝毫威胁,你不必在我这里白费苦心。”
沈晗霜很清楚,陈兰霜今日分明是有意与她碰面,有意与李荷月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陈兰霜那晚去王府,是为了躲避叛军余党,本就需要掩人耳目。哪怕在长安,此事也远未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有身涉其中的人才知道。
可远在洛阳的李荷月却知道了,还拿来嘲讽沈晗霜。
只能是陈兰霜自己同她说的。
陈兰霜虽说着她与祝隐洲并无任何关系,可李荷月也如此笃定地说着太子殿下对陈兰霜的深情。
她的底气从何而来?
不过是当事人给的。
沈晗霜不是猜不出陈兰霜弄这一出的用意,可她觉得陈兰霜实在不必将她视为对手,还费心来做这些。
沈晗霜并不会同她争什么。
祝隐洲这个人,祝隐洲正妻的名分,祝隐洲身边的位置。
沈晗霜早已经不想要了。
今日之前,沈晗霜对陈兰霜的经历有几分物伤其类的不忍。
同为女子,沈晗霜不难想到,陈兰霜原是世家贵女,却被迫与自己青梅竹马,
两情相悦的少年郎分开,不得不嫁给一个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五岁的男人做续弦时,该是何种心情。
陈兰霜身为女子,又有陈相那样一个只知利用不知温情的父亲,在这世上并没有太多可以供她选择的余地。
她的处境并不好。
所以沈晗霜虽一直无法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的丈夫心里始终装着其他人的事实,却不曾怨恨过陈兰霜。
祝隐洲不爱沈晗霜,这只是他和她之间的事。
在沈晗霜提出和离之前,陈兰霜从未出手做过任何破坏她与祝隐洲之间夫妻关系的事情。
沈晗霜也不曾怨怪过祝隐洲,因为人心本就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