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又大声地嚷起来:“我不懂什么是情爱我哥难道还不懂吗?!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拒绝我啊?按、按照话本里的说法,我们明明就是两情相悦!”赵远之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方晴跪在地上,双手去抓赵远之的手,呜咽着摇头:“不是的……大少爷他——”
“因为你是我赵家的儿郎!你是我的儿子,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赵老太太掷地有声地说。
方晴惊恐地退到一边,低头道:“老太太。”
赵远之反问:“这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吗?娘,你不能让我哥成亲!”
赵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哼了一声,沉沉说道:“赵敬自己同意的婚事,还轮不着你来指点,你就乖乖地待到你大哥成亲之后再出来吧,别闹笑话,落人口舌。”
她转身要出去,曾经还是青丝中藏匿白发,现在短短几天竟是已经快完全白了头。
赵老太太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忍耐到了极致一般,回头冲着赵远之大吼:“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等着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吧!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赵老太太声嘶力竭,不顾手掌的疼痛,重重地在门上拍下,方晴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赵远之呆呆地愣在原地,没有了声音。
正月初一的早上,方晴照常去给赵远之送吃的,但是找遍了整个西厢房都没有看见人,连忙去禀报了赵老太太。
正要派人找时,后院传来了一声尖叫,是正准备去井里打水洗衣服的丫鬟发出来的。
赵老太太心头一痛,下意识就叫老嬷搀自己去了后院,井边的那个丫鬟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脸色发白受了惊吓不敢走到井边去。
赵老太太见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甩开了老嬷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井边,低头往下一看,眼睛顿时睁大,瞳孔缩小,仿佛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止——
深井中漂浮着的人穿一件雪白的褂子,那是赵远之。
赵老太太心里空白一片,剧痛侵占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脑子却清晰无比,立刻下令让人不准踏出后院一步,让老嬷把总管叫来,将人打捞了起来。
正月初一的早晨,天寒,薄雪盖地,一具尸体被轻放在雪地上,小少爷的眼睛紧闭着,除了脸色惨白之外,他蜷缩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赵老太太感觉眼睛里许是进了飘雪,生着老茧的手掌往脸上一抹,愣住,不知何时已经热泪流了满面。
这件事没有让外院的人知道,丫鬟们都躲在后罩房里不敢发声,角落里的小薇发着抖,方晴则在门口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