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都听你的。”他这才回话,笑弯了一双眼睛。
好久不见,他还是形貌十八九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这样子可比在军营时讨喜多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说这话时她暗暗欣喜。
他记得她。是啊,怎么可能完全忘记呢?
“天女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对,这是应该的,否则她会非常苦恼。
不被这世上任何人记住都无所谓,只要他还记着她。
雾愉悦地扬起嘴角,张口说第一个字时她清楚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擦出的声音。
“谢谢。”
“天女客气了。”
他跟着她,看她把一块块写着服务名目的木牌丢进小筐子里,又跟着她用木牌换领来浴盐、痧板、软膏。
他们去房间时正巧碰上了那个坐轮椅的人。
“那就是你的丈夫?”
纱子朝轮椅远去的方向一望,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说:“这间房可以吧?”
“可以。”和室门拉开,他跟着走进来,“你们成亲多久了?”
雾压根不记得,反问他:“你在意这个问题吗?”
对方只是笑并开始解自己的衣物。
直到光裸出上半身,他才说:“天女希望我在意还是不在意?”
雾蹲在温泉边投了两遍搓澡巾,头也不回道:“我对你唯一的希望就是记得我。”
这世上谁都可以忘记我,唯独你绝对不可以。
“好吧。”他撇着嘴角,微垂的眼尾失落时总显得十分可怜和纯良。“但我可能很快就要忘记天女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怎么会?”雾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不总在明英堂打探我的消息?你可别说你问的不是我或者你没猜出来那是我。我知道你有多聪明。”
听雾提起明英堂这茬,他表面上更难过了。
“是啊,天女已经好久好久没来了。我忍不住在想,你是不是…死、了。”说完这句,他难过悲哀的面容变得像晴夏的云朵一样自在松快,好似终于解除了多年压在胸口的石头。
雾说道:“那还真可惜,没能让你如愿。”
不停地在温泉中搓洗的澡巾越洗越干,完全不能使用。这样也好,可以把问槐搓下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