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沈栖月不可思议地从钱絮电话那头听到一个暴躁的声音。
如此的粗鲁不堪。
她原本应为电话里的男人理所当然感到愤怒的,可她却轻而易举地将其推给了钱絮本人,如果不是钱絮的纵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接过电话。
一定是钱絮离开自己的生活太久了。
在她身边留下的形形色色的都变成了这种有失教养的人,她为钱絮如今的处境感到羞耻,不过也总算明白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处心积虑想要留在爸爸的身边了。
小孩子的脸也因为生气逐渐变得气鼓鼓的,甚至于有些扭曲。
她突然跑到罚站了接连一周的沈栖年面前嫌弃道:“每天都杵在那里,你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
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现在如此讨厌沈栖年,是因为他无时无刻的体罚都在提醒着她,原本应该受到惩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自己。
沈栖年没有回话,这只是一如既往地回过头去,背对着自己的亲妹妹。
一周前,她看见了一档综艺,便产生了一些让他觉得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的妈妈程双意是怎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经不起他们的软磨硬泡。
很明显,沈栖月从妈妈别墅出来却没能得偿所愿的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
于是,自己的亲妹妹想出个歪点子,她打算利用钱絮先去参加这档节目,等妈妈发觉了,感到任何的后悔,她就打算立即中止和钱絮的合作,转而奔向妈妈的怀抱。
这个想法看似天衣无缝。
但却在他们两人内部引起了分歧。
沈栖年虽然有一阵子没见过钱絮了,也不排斥和妈妈一起登台的喜悦,但是如果这件事注定要利用另外一个原本与此无关的人的话,他认为这并不道德。
他的妹妹却执迷不悟,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那么刚才她就是在打电话找钱絮。
他看着妹妹如此激动且不可思议的表现,猜想着:“是因为钱絮之前拒绝了你吗?”
“才不是钱絮,”在沈栖月的印象深处,钱絮这个最为虚假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放弃在自己这边的形象,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地回击自己,“也不知道是她身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接的电话!”
“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把这个计划暂且放一放。”
沈栖年小朋友在一道数独题目上卡壳许多天了,可惜现在身边两个交流的人也没有,那天为了综艺的事情他和妹妹一起去找妈妈,却发觉妈妈对于这些数独题目异常不感兴趣,看见了却恨不得立马走人,直呼“毫无兴趣”,其实他完全可以理解妈妈的不感兴趣的,钱絮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对这一板块的知识也并未有过任何的涉猎,可她却愿意上网搜索相关的课程——
也许,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解答。
而是母亲能够耐心的聆听他最近学习的事物。
“放一放?”
“那你觉得我们能说服自己的妈妈?”
沈栖月笃定一点,那就是妈妈对上这些综艺节目确实无感,毕竟要被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评头论足,这或许会影响他们的心情。
更何况,妈妈原本就出身豪门,一个月零花钱可能就上百万,绝对不可能对上节目那点微薄的报酬感兴趣了。
其实她也完全能够理解。
但钱絮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出身贫寒,去美国读研靠的也是presidentprize,怎么可能不对这天价薪酬两眼放光?
钱絮那么着急攀附自己的爸爸,以及现在假模假样地去朝九晚五……为的不还都是一个“钱”字?恰巧,她姓氏就是这个“钱”字,怕是看到这么一大笔钱可得盖起被窝偷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