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闷在被子里了。”吴煜好笑,拍了拍被子,“其实在你醒来之前我们都已经见过聊过了,没什么尴尬的。”
楚希靠在椅背上,扭头嘁了一声:“这么尴尬的话招惹这么多干嘛,明明有我就够了……”
“那应该也轮不到你吧?”谢鸣稚就喜欢呛他,“我才是第一个遇见并喜欢上姐姐的人。”
“咳。”某戴着眼镜的陈姓男子听闻这话顿时坐不住了,冷声道,“如果按照相遇时间来排序的话,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霍南时感慨:“哇哦,陈律师攻击性真强。”
陈泠风推了推眼镜,眸中反射着电脑上的冷光,没有再继续输出。
“确实如小吴所说,我们都聊过了,并且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维持现状,各凭本事,看谁最后能抱得美人归,亦或是……共享。”
“……”被子蠕动了一下,似乎正在努力理解霍南时话中深意,半晌,闷闷的声音飘出,“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应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哦?那你有何高见?”
李天沂从被子里钻出半个头换气,五道视线刺过来火辣辣的,她垂下眼眸:“我觉得,不太好。”
众人默了默,楚希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谢鸣稚按住了肩膀。吴煜问道:“为什么不好?”
“因为——”
深呼吸一口——是的,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其实早该醒了,她和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喜爱”她也已经体验得够多了。
既然第二次也没能死掉,按照一般套路来讲,这样的生活会像点的灰姑娘一样,一切打回原形才对。
“因为这不正常。我就是个普通人,活得很糟糕,比普通人还要差劲,没钱也没工作,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我还……”
她呼了口气,有种终于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的轻松感,用老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所以,喜欢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觉得你们应该清醒一点。”
“清醒一点……是吗?”
气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霍南时。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依旧含着笑,托着下巴的手摩挲着,可那双深眸望过来时,李天沂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
就跟学生时代被老师教训一样。
“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没想过‘好处’会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对吗?”
“……我同意。”令人意外的是第二个说话的是陈泠风,他干净利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或许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确实就没清醒过,既然需要冷静,那我成全你。”
他最后扫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如同一阵冷风:“李天沂,你确实变了很多。”
她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咯噔噔了一下:“……”
“姐姐,我也不喜欢你说这种话,对我来说,你——算了,那我们也先走了。”
“什么?我才不——唔唔!”
某楚姓男子被人强制闭麦,谢鸣稚拉住他往门外走,临出门前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姐姐,再见。”
“等一下!我还——”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了,若有似无的视线如同蜘蛛丝线一般慢而紧地缠绕上来,缠得人喘不开气。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半晌,吴煜上前帮她的枕头放平,掖了掖被角,神情平和,仿佛刚才的暗流汹涌只是错觉,“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事记得按铃。”
他向门外走出,霍南时也紧跟其后,他带上房门,砰的一声响声,室内重归于静谧,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