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怡看着他,没说话。
冯斯乾的助理在这时神色慌张走进病房,“冯董,王处来了。”
冯斯乾翻了一页合同,沉默签字。
殷怡坐着没动,“王处?”
助理偷偷窥伺冯斯乾,硬着头皮回答,“是负责土地规划的那位王处。”
冯斯乾像是了如指掌他的来意,“太晚了,推掉。”
助理欲言又止,“冯董。。。刚结下的过节,恐怕推不了。”
殷怡不明所以问冯斯乾,“他夫人这周不是也生了女儿吗?没听说他这么着急返岗办公啊。”
冯斯乾合住文件起身,对助理说,“请他到隔壁。”
这间病房是里外套间,外间隔了一堵墙,作为浴室和会客厅,殷怡跟着冯斯乾到达隔壁,王处无视了他伸出的手,径直越过在沙发上落座,“冯董,周六晚上你好大的阵仗啊。”
冯斯乾伫立在那,“王处,事出紧急,恕我失礼了。”
王处叼着烟蒂,用打火机焚上,烟雾在周围熏燎,并未越界到病房,“失礼?冯董的人兴师动众从产房带走主刀的孟教授,我当时还奇怪,记得冯太太没有怀孕。”他后仰,扬着下巴睥睨冯斯乾,“原来是林董的太太,冯董真是超乎常理的尽心。”
对于王处的到来,殷怡起初蒙在鼓里,她听完来龙去脉,不可思议看向身边的冯斯乾。
他波澜不惊也点燃一根,在对面坐下,“宗易是我夫人的舅舅,他的遗腹子万一出差池,林家便绝后了。”
王处阴恻恻狞笑,“所以冯董视我夫人的安危为儿戏吗。”
“是我考虑不周全。”冯斯乾掸了掸烟灰,“欠王处的人情,我会补上。”
王处反问,“假如我夫人和女儿没能平安下手术台,冯董也补得起吗。”
冯斯乾长腿交叠,若有所思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王处有胡小姐和儿子相伴在侧,我补给她们,想必王处也心满意足了。”
王处面色一变,“你从哪听来的。”
冯斯乾似笑非笑,“不重要。重要是王处认为我拿什么能填补这份人情。”他放下腿,手肘支在平行的双膝上,倾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灰烬粉碎,“檀府的二期别墅新年开盘,胡小姐名下有王处赠送的一期,倘若二期她喜欢,这事就好办多了。”
王处怎会听不懂冯斯乾的威胁暗示,他站起,“冯董,不该你掺和的圈子,你倒是掌握了不少内情啊。”
冯斯乾十分平静谦和,“在浪里打滚,手扎得深一些不易翻船,会比较踏实。”
王处面容阴狠,“业内传言冯董最擅长让人吃哑巴亏,我今日领教了。”
他气势汹汹摔门而去,冯斯乾抽出第二支烟,衔在唇齿间,整个人抵进沙发深处,闭目养神。
殷怡皱着眉头,“斯乾,你怎么和王处抢大夫,人命关天的事,难怪他兴师问罪。”
冯斯乾揉着太阳穴,“殷怡,商场的尔虞我诈不是儿女情长那么狭隘。”
殷怡凝视地面投射的影子,“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商场有关吗。”
冯斯乾答复,“我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
殷怡望着他,好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斯乾,我不觉得这是你算计好的,但你这样解释,我就相信你。”
她系好长裙的腰带,随即起立,“斯乾,爸爸有事找你。”
冯斯乾抬头,对准亮起的管灯吐出一缕雾,“岳父的其他想法,可以任由他,索文的股份暂时别动,否则惹出麻烦我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