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裴皎然眼中泛起一缕同情。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前世的李休璟在回到长安后,会和中枢势同水火。
任谁都会如此吧……无缘无故地被冷置多年。
“为什么?是怕我连累你么?你的立场在中枢,而我在藩镇,甚至说根本没有立场?”李休璟望着她,声音微冷,“或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也许吧。”裴皎然无谓地一笑。
说到底无论李休璟来日立场如何,都与她无关。
扶着榻沿,裴皎然艰难地往外挪。却被李休璟横臂拦住去路。
“你这样能去哪?医官就快来了,好歹喝完药再走吧。”
正说着叩门声入耳。
李休璟道:“进来。”
庶仆领着医官来了。
见还是上次那个给李休璟治伤的医官,裴皎然微愕,连忙躺下扯过被子蒙住脸。她已经看到了那医官眼中的揶揄,怕是等会又得揶揄二人。
“见过刺史。”医官笑呵呵地看了看李休璟,又对着裴皎然道:“劳烦裴明府伸手,老朽替您诊脉看看。”
裴皎然闻言配合地伸出一臂。
医官三指搭于她腕上,不时叹息一两句。
听着医官的叹气声,李休璟拧眉。
不多时,医官起身笑道:“刺史放心,裴明府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老朽给她开几贴药便好。”
“好。我让贺谅同你一块去,煎药的事情你就交给他。”说完李休璟吩咐庶仆去把贺谅找来。
虽然医官已经替她诊过脉,但是李休璟任不让她离开。说是贺谅已经去煎药了,等喝完药再走。
睁眼侧躺在床上,透过屏风看向坐在书案前的李休璟。裴皎然揉了揉额心。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刺史能否派人去县廨给碧扉传个话。跟她说州廨有宴,我要晚些时候回去。”裴皎然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