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来时只能在梅花上看到的几点白如今饰满了门庭,大片大片的白刺得人眼睛疼,而小院四周种着的白梅却无声无息地谢完了。
屋子里隐隐能听见哭得悲戚哀伤的年轻女声,大概就是秋禾提到过的“小莉”。
不过其他人倒没怎么哭。
跟着大人来吃豆腐饭的小孩压根不认识这个去世的陌生姐姐。
这一道孤独的哭声使整片区域更加凄凉。
今天姜铭书穿了黑色的大衣,胸口别了一支白花,显得格外郑重。为了低调不引人注目还戴了黑色口罩。
毕竟非亲非故,他并没打算久留,只是在入殡前见了见秋禾父母。
最是人间悲痛事,白发人送黑发人。
失去女儿的两夫妻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
“小禾曾经说过,希望在自己走好我们能笑着面对生活。不要一蹶不振。我们该听她的,
不然,她走了也不会放心。”他们说。
屋里用白布将秋禾的遗体隔离在一个一楼的小空间内,没有任由她躺在自己床上是为了方便将之搬到运遗体去殡葬馆的面包车上。
姜铭书跟秋禾父母交谈完,路过这个小空间。
出于不忍,他并不愿意往里看。
不过正巧之前在里边哭泣的人掀起白布走出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那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眼眶肿得要命,还含着未落的泪珠。
此时见到眼前人,呆呆的。
虽然戴了口罩,但凭这眉眼她一眼便能看出这是谁。
“……姜铭书?”
沈莉记起小禾生前跟她炫耀的事。
但是此时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没有上前攀谈要签名的心思。
所以她只是惊讶地说了一句后低头抹眼泪,侧过身走了。
松手时白布沉重地掉下来,扬起一阵苦闷的风。
透过空隙,姜铭书看见里边面色苍白沉沉熟睡的人。
他脚步顿了顿。
走到外边,靳培英在车前等他。
“结束了?”她问。
姜铭书点头。
女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