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少女遭遇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顾盼生眼皮微动,修长的睫毛如蜻蜓立在荷叶尖上,清风拂过薄翅微扇。
楚沉玉心里难得起了丝怜惜之心。她坐在床边,低眉看着少女的模样。心里也在思索着少女的身份。
昨儿她把谢易之大放厥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少女是圣上悬赏捉拿的人,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悬赏了万两黄金。就算她确实美若天仙,倒不至于让帝王下这样大的筹码千里捉美。
何况……
楚沉玉回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那帝王似乎有些不爱女子,偏好男风。
她甩甩头,想把那些不好的回忆扔掉。
忽然,她的手,被轻轻的,柔柔的勾住了。
楚沉玉愣了愣,低眉看向少女,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换了睡觉姿态,她侧卧过来,朝着楚沉玉这边,脸蛋依赖的抵着楚沉玉的腿根处,鼻尖沁出晶莹的汗液。发丝如乌云堆鸦,遮住少女秾纤侧脸,也一丝一缕的勾在楚沉玉腿上。
少女修长雪白的手,勾住了楚沉玉的手,握紧在手心里。
整个人好似菟丝花儿,在深山寒楚的冰雪交加下无法自处,只能用柔软的芽叶紧紧依附着南山的修竹,祈求着庇佑。
楚沉玉微微一笑,仿佛回应她一般,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
北风呼啸,冰雪交加,天地间一座小破屋内,少女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好似握住了唯一的依靠。
可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人来破坏了这份安宁。
谢易之的尸体今日被发现了。
在逃的宫女还没寻到,锦衣卫锦衣中所又折了一名百户,这使得整个锦衣卫驻军紧张了起来。南镇扶司燕洄大怒,下令搜查金陵栖霞山一带。
紧锣密鼓,烈犬匆匆,锦衣卫们几乎是围绕着荒山周围几里地,挨家挨户,严密搜寻了起来。
睡梦中的少女似乎感到了不安,抓住楚沉玉的手愈发用力。
楚沉玉听闻猎犬狂吠的声音,并不慌张,兀自宁静的倚着床头,安然等待少女醒来。
没过一会,粗暴的敲门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破门而入,年轻的锦衣卫目光如炬,扫视着整个客栈房间,眉目嚣张:“锦衣卫查房!闲杂人等通通出来!到堂下集合。”
他眼前的屋子里,红罗帐高高挂起,隐隐约约看见有少年坐在床上的背影。
“什么人!出来!”
一只素手握住翠玉笛,轻轻拨开了红罗帐,露出里面少年面容来,楚沉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锦衣卫,目光扫视过来人衣领上绣的花:
“锦衣前所的人?看来是温席手下的小子,擅闯我房间,有何贵干?”
眼见这个少年一眼就是看出来自己的所属和长官名字,那锦衣卫有些警惕起来,拔刀出鞘,对着楚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