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寒冷。楚沉玉自入冬来,便每日昏沉难醒,昨儿院里下了场大雪,雪厚,愈觉日薄衾暖,这困人天气,正好听雪落竹梢,一枕安眠。
冰冰凉凉的手,悄悄伸进她被窝里。
“顾盼生?!”
楚沉玉几乎是下意识开口,不悦的去捉他,可被衾被人一掀,冷气搅动,那?人更得?寸进尺,滚进来,一把搂住她取暖。
楚沉玉一个激灵,清醒不少:“你不要?上朝了吗?”
“师父,徒儿都早朝回来了。”
成婚半载,他还是改不了喊她师父的习惯,或者说?他乐在其中。
尤其是床笫之间,一声声好师父疼疼徒儿,喊的柔弱可怜,一下下顶的楚沉玉浑身酥颤叫苦不迭。
她强,他就装弱;她弱,他就使?坏。楚沉玉简直拿他没办法,小兔崽子仿佛是天生?克她的。
等等,早朝?
楚沉玉腾一下坐起来,早朝都结束了?
她以?往再贪睡,也不会睡到这个点,最近是怎么了,这么昏沉?
顾盼生?看出来她的迷惘,目光微暗,道?:“饭后叫章太医进来,给师父瞧瞧身子,是不是哪儿疲懒了。”
“好。”
楚沉玉洗漱罢,用过膳,便有人传话太医到了内殿,施针把脉后,太医面?露喜色,叩首道?:“恭喜娘娘,娘娘福泽绵厚!”
楚沉玉不解,看向顾盼生?,却见他嘴角上扬,喜不自胜。
他屏退太医,轻轻笑?道?:“师父终于怀上朕的孩子了。”
顾盼生?并不喜欢孩子,可他此刻非常的欢喜。有一个人,可以?堵住前朝群臣的悠悠众口,又可以?替他牵制住他喜欢的人。这样好的工具,分一两分喜爱给它,又何妨呢?
可楚沉玉听见这个消息,略带红润的面?容白了下去。
她的手被死死攥紧,顾盼生?垂眸看她:“师父不想要?朕的孩子吗?”
他五指攥紧,指尖因为过度绷直而泛着淡透明的白,他在意她的态度,并不是在意她想不想要?孩子,而是在意她想不想要?他的东西。
楚沉玉察觉到空气中诡异的紧张感,无可奈何叹气:“它是你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吗?是我?的孩子我?又岂能?不喜爱,我?只是在想,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可能?会失望。”
她成亲之时?就对他说?过,她身上有旧伤,加上常年饮酒,体寒胎薄。这辈子恐怕只能?孕育一个孩子。
顾盼生?在前朝的压力,她也知晓。
无数人盯着他的后宫说?事,帝王家不开枝散叶,仿佛是罪大恶极的事——事实却是如此,先帝就因为无子,又择了一个不成器的顾螭,导致家国?不宁多年,民怨沸腾,奸佞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