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记下了。”
“若像先前和离那般,先斩后奏也是使得的。”
谢蕴:“……”
男宾那边散得晚些,谢萱跟着谢蕴回了院子,等伺候的丫鬟退下了,才问:“方才那院子外,姐夫是闹什么呢?”
谢蕴不能与她说上世之事,也不好骗她,只道:“他先前说,每日都要给我写信的,你去数数,那篮子里才有几封,净是骗人的。”
谢萱瞠目结舌,“就为这?”
谢蕴擦干手,扭头瞧她,“训夫需严厉。”
谢萱:“……”
这是做夫人的手段?
唔,学到啦!
宴罢,来接娘子回家的周衡,当夜便被自己的小娘子罚着面壁思过了半个时辰。
春江暖日和风,谢氏流水宴已摆了三日。
戚国公府抬来的聘礼,整个姑苏府都瞧见了,谢氏不甘屈居人下,喜宴自也要配得上这样的煊赫的聘礼。
文人风骨,不屑高调,惹人非议,可在嫁女一事上,谢氏却非寻常。
来庆贺的礼宾络绎不绝,谢氏旁支也来了许多人,家里很是热闹。
周衡去当差了,谢萱倒是日日回娘家来,等着天黑时周衡下值顺道来接她回去,乐此不疲。
谢蕴这几日未出门,深在闺阁绣帕子。
自古女子成亲,要绣一方绣帕,给婆母敬茶时,拿给婆家瞧的,这是姑娘的脸面,也是娘家的脸面。
谢蕴先前出嫁时,绣的芍药。
这次,却是重瓣雪莲,层层叠叠,花蕊如丝。
忽的,面前烛火跳了一瞬,啪嗒一声轻响,有什么砸在了旁边的轩窗上。
谢蕴抬眼,往旁边的沙漏瞧了眼,已经快三更天了。
她将帕子放进绣线笸箩里,起身去将窗户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