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权利。”
“…那、那后来呢?”
“嘘…听话。”
他在她的耳边轻嘘,哄孩子一般,流萤乖乖地恢复安静。
“我第一次,自己去巡铺子,去厂里盯货、盘账,第一次与买办谈生意,第一次与银号借贷,将售价压低了一分,销量翻倍后,将账期做长,挪出来的银子,又买了两个铺子,就在南京路上,当时不过百两的小铺面,不足半年便盈了叁成利润,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老陈,他颇有些能耐…”
韩正卿越说越轻声,流萤的呼吸也越发平顺,最后他轻轻移开手掌,手掌下的小人儿已经沉沉地进入梦乡。
待她睡稳当了,韩正卿才在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上亲一口。
“傻孩子。”
转天,流萤是被韩正卿抱着出的门。
虽说涂了药,也不是不能走,可依旧有些不方便,主要体现在几步路便会淌出水儿,穴儿似是知道自己受伤了,拼命地泌着汁水润滑,还没出房门,小裤就换了两条。
流萤欲哭无泪,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去工厂,机器不能一直放着吃灰,她在家歇一日,厂里开不了工,机器搁一天就是扔了许多大洋,她心疼。
最后,韩正卿不顾她的反对,抱着她下楼去吃早饭,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上了车。
流萤臊得没脸见人,她若是个瘫子也就罢了,好端端一个人,一觉醒来连路都走不得。
二姨太眉毛竖起来,流萤怕韩正卿受罚,先开口拦了,将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然而上了车又开始悔,只觉得自己冲动,让全家都晓得她是个荒淫无度的人。
小汽车行驶在马路上,流萤绞着衣襟坐立难安,韩正卿倒是一派悠然自得,施施然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怎么?”
在她无数次欲言又止的时候,韩正卿问道,“有什么事?”
“昨儿…我问你的事…”
“什么事?”
韩正卿转过头来看她,目光中似有春风。
“你、…坏人…”
他明知故问,流萤不由得撅起小嘴,“就是,酒会的事,你有请柬的吧?”
“原是这个。”他叹道,“我还以为你想继续听我的故事。”
流萤小脸一红,她忘了,昨晚上她睡得快,根本不记得他讲了些什么。
“哎呀真不知羞,谁要听那个。”
韩正卿好整以暇地皱起眉毛,眼角眉梢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