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不信神佛,却也动了向往之心。
只因为女孩虔诚着眉眼,与她说:“拜一拜,求一求菩萨,有一点美好的祈愿,总归没什么不好的嘛。”
她确实心有所愿。
而今,那个女孩看着她却说:“菩萨也要拜自己,求人不如求己。”
薄苏心口浮起诛心般的痛意。
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姜妤笙长大了。她依旧有着那一年跟在她身边的女孩一样清丽甜柔的眉眼,可眉宇间,更多的却是坚毅与冷然。
不应该地、不合时宜地,不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她看着她,都错觉听到了风动的声音。
似幡在深渊旁猎猎。
她空咽了一下,无话可应。
姜妤笙松开了扶着她椅背的那只手,说:“好了,我走了,这里可以自己回去了吧?”
薄苏这才发现,原来她们已经走到听风民宿前的那一条长巷口了。
她没有理由,也没有颜面说不好,只能哑声应:“好。”
姜妤笙没动,等着她先离开。
稍稍有一点坡度,薄苏转动轮椅,缓缓向前。
姜妤笙目视着她远去,看她如白玉雕刻出的长指一次又一次地抓握于轮环之上,笨拙、用力地搬动,慢慢地蜷缩起五指,把自己钉在原地。许久后,背向而行。
不要再相见了。
不要再挂怀了。
她在心底里许愿。
既然只能是回忆里冷却的焰火,就让盛放时烫下的疤痕,长眠于黑色的余烬之下吧。
她不再去听风,也不再去一方,如常地、如愿地不再听到薄苏的相关消息,生活在了自己给自己划定的正常轨道上。
恍惚觉得,薄苏终于又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不曾出过一样。
管青忽然给她发来了消息。
她问:“冒昧打扰,姜姐,你周六要去澎岛艺术中心听音乐会吗?方便和我们家薄老师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