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勉强牵出笑说:“薄苏说让家里的阿姨给我们送饭。”
“那多麻烦她呀,不用了不用了。”老太太受宠若惊。
姜妤笙说:“她说不通,她说,营养跟上了,你才能恢复得快一点。”
老太太叹了口气,心如明镜:“她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姜妤笙心里又何尝不知道。
怕老太太有心理负担,她假意洒脱:“算了,她要送就让她送吧。”
一副无可奈何的嗔怪模样。
仿佛是她和薄苏已经和好了大半。
老太太眼角鱼尾纹笑得挤在一起:“你啊。”仿佛是在看两个她喜欢的小朋友斗气,又有些为她们高兴的模样。
姜妤笙垂下眼帘,掩下晦涩。
自那之后的四天,薄苏都没再出现过,但说过要送的两餐,每日都雷打不动地出现着。
姜妤笙第一天送阿姨出门时,便当面和她直说过,不用麻烦了,阿姨笑着点了头,但下一餐,还是送来了。
薄苏的坚持,可见一斑。
但营养跟上来了,老太太的气色,确实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连护士和医生都夸赞老太太恢复得好、恢复得快。
姜妤笙不得不低头。
她把每餐的配菜都悄悄地记了下来,计算好了价格,准备最后回鹭城的时候,连同薄苏帮忙找关系入院可能花费的金钱,都一并算给薄苏。
人情债她还不了,金钱上,她不愿意有亏欠。
()薄苏一无所知。
她在第五天才结束了外地的工作,回到北城,代表她所属的部门,连轴转地参加了台里别的部门的庆典活动。
那天晚上九点多,病房里已经熄了灯,刘老太太和隔壁床新入院刚做了手术从重症监护室里转下来的高龄老奶奶都已经睡下了,姜妤笙收到了一通来自鹭城的电话。
电话来自池棋的。
担心她有什么要事,她先挂断了,起身下床,准备去病房外的楼梯间回拨。
病房外静悄悄的,除了走道的灯还醒着,一切仿佛都已经睡下了。
姜妤笙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转过身,无意间的一瞥,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定住,迟疑地出声:“薄苏?”
不远处背对着她、衬衫半身裙端庄、气质卓然的女人,应声停下了脚步,转回了身。
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