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到死,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碧荷穿的是典型孕妇裙,小腹微凸,她吸着肚子一动不动,尽可能减少某个地方的存在感,也尽可能不去触怒他。
直觉告诉她——
现在的楚致远不正常,哪怕眼里,嘴角带笑,唯余那双眼——冰冷无情。
男人看着她,不贞的女人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不过他很宽容。
对梁碧荷他一向宽容。
“让我猜猜,你是想去那个arthur那里?还是种花?梁碧荷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好好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不好吗?最起码我能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碧荷你知道自己现在一年要花多少钱吗?”
“我自己有钱,不用你。”
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面上笑吟吟的,他看着这个女人此刻像个惊惧的小兽。灯光打下来,男人挺鼻薄唇,衬衫雪白,室内装修格调,是一平二十万美金寸土寸金的纽约,不是洛杉矶,不是旧金山。
一觉醒来,楚致远犹如天降,这个王八蛋说的每个字她都听不懂。
头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空气稀薄。
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然对面的王八蛋表情愉悦,抬了抬下巴,甚至放开了她走到床边随意坐下,西裤紧绷衬得那处凸出又傲人,碧荷吸了口气,男人咬着烟慢悠悠点燃,动作散漫,随即烟雾弥漫,俊美眉目隐在烟雾里。
看着她的肚子似笑非笑。
“私人订制的礼服,各地拍卖行的钻石珠宝,还有每年五千万到一亿软妹币不等的花销,梁碧荷你觉得就凭你当老师一个月七八千的工资能养活自己吗?你一个月的工资恐怕连身上这件裙子都买不起。”
“我不要。”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这个怎么办?”
他看着她的肚子意有所指。
碧荷这次没说话。
一个从没进过社会天真又软弱的女人如今早已失去了生存能力,女性在职场要比男性狠十倍才能获得一样地位——而她,这辈子注定要当男人的附属品。这点说起来他还是蛮“感谢”那个死人的。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跟了我一切照旧——碧荷我会给你一切。”
“不。”
女人摇头,眼里怯生生的,却又十分坚定,是害怕?怕就对了啊,她也知道怕,他勾唇笑,之前狗仗人势那样子他还记得呢——仗着奸夫,敢挂他电话来着,现在不照样被他抓回来了吗?
梁碧荷跑得掉吗?
只要他不说停,她就得困死在这套公寓里——陪着他,每天等他回来,给他生孩子,生到他满意为止。
不过蔫了吧唧的连气都不敢出一下,至于吗?
他可是既宽容又大度。本来是想收拾她的,可是看到这张脸,一下子又感觉没多少气——哪怕她背叛了他,梁碧荷在他这里的价值男人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比如裴临是他的客户,更是石瓴资本独子,按理说应该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