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见文展功被打,甩开幼童嗷地一声,就要上前帮忙。
“你敢过来试试!老子从没有不打妇人的规矩!”
瘦猴子指着曹氏,拳头扬起,曹氏见他凶神恶煞,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何三贵力气大,揪住文展功的衣襟,一拉一推搡,文展功被甩了个狗吃屎,跌倒在地上的泥浆中,哎哟叫唤不停。
幼童脸上挂着眼泪鼻涕,怔怔地连哭都忘了。
文素素头也不回离去,瘦猴子朝他们淬了口,转身跟着离开。
许里正他们听到村口的热闹,一并赶了过来。
瘦猴子蹭蹭跑上前,不满地道:“许里正,以后让村里的人要看紧了,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放进来找我老大,我老大是大忙人,日理万机,一天尽处理这些烦心事,耽误了王爷七少爷的差使,你我都担待不起!”
文素素充耳不闻,只朝他们颔首,步伐从容走了回去。
许里正赶紧欠身还礼,他摸不清文素素的想法,内心很是惶恐,懊恼地对瘦猴子道:“我也是刚听到消息。唉,那总是文娘子娘家的亲兄嫂,哪能随便打发了?”
“兄嫂!呵呵,真疼爱妹妹的兄嫂,能随便将她许配给李达那地痞无赖?”许梨花终于插上了嘴,恨恨道:“这不是兄长,这是要食人血肉的恶魔!”
许里正最头疼许梨花,她嘴皮子厉害,得理不饶人,干笑几声,避过她急匆匆离开,“我先去瞧一瞧,交待他们一声。”
文素素回去之后,继续坐在椅子里歇息养神。
许梨花将文素素的木屐提到一边去,取了干净的鞋袜更换过,倒了碗热茶放在她的手边。
文素素一动不动坐着,面色沉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许梨花犹豫了片刻,端了小杌子在她身边坐下,欲言又止半晌,终是吭哧道:“老大你别难过,亲人有好的,也有坏的。爹娘在的时候,还有几分亲人情分,爹娘一去世,兄弟姐妹都顾着自己,哪管其他人的死活。”
瘦猴子看了许梨花一眼,无语地道:“也有疼爱儿女的爹娘,友爱的兄妹。你们村里的方大柱,他小气得十里八想都知道,可他对儿女,那真是没话说。还有许里正嫁出去的两个女儿,你瞧她们的兄嫂,对妹妹家诸多照顾,有什么好处都没拉下她们。”
许梨花尤愤愤不平,瘦猴子伸手阻拦,“你别说话,瞧你的话,都说不到点子上。老大何时难过了,老大绝不会难过,就那上不得台面的,老大是不稀得与他们计较。”
文素素端起热茶吃了两口,道:“嗯,我不难过。”
许梨花本来在瞪瘦猴子,听到文素素同意了瘦猴子的话,长长舒出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到东厢房门边,许里正妻子与两个儿媳正望着她们,头碰头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见她看去,明显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村里的人爱最喜欢嚼舌根,说三道四,他们指定会在背后,编排议论老大。”
文素素淡然道:“无妨。”
既然站出来做事,风言风语,对她的审视,挑剔,鄙夷,不屑,看低,诸如种种,是她早就考虑到的问题。
他们如何看,都撼动影响不到她。
除非她没了用处。
许梨花想到她们几人本来就出生低贱,这些天也有人向她打听文素素,言语间门不乏酸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