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被牵到了两军中央的空地上,等走到这里,便算作交互完成。
谁都知道这样轻易达成的交易绝没有这么简单,但又都在看,最终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衡沚提前伸出手,探身将阿姀的手托在掌心上。
他们之间聚少离多,总有那么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阿姀这么想着,可衡沚掌心的温热烙烫着她,还是让她眼睛一酸,漾起水光来。
明明方才刀刃前叫阵,还是那样天地不怕的样子。
衡沚无言地将人拉到身前,拂开她额上凌乱的发丝。
它遮住的眉上一点,是一道已经凝固变得褐红的伤口。很小,但衡沚还是指尖一顿,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哪怕连上药的必要都没有。
喉间生涩地滚了滚,衡沚强压着心头那瞬间蔓延开来,甚至满溢出来的相思,就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轻轻将阿姀揽进怀中。
而她身后的那个人,锐利地盯着阿姀的背心。
衡沚知道这人是不怀好意,是以怀抱着阿姀,余光一直在瞥他的动静。
如果猜得没错,大崇只有一个人善使长矛,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要三步之内,速度之快几乎无人能躲。
他竟然也为金峰所用。
在这个对策里,衡沚从没想过全身而退。如果是冲着自己来,再好不过。
可衡沚漏算了。
那人慢慢起势,矛尖微微下压,出手的那一刻,竟是直直握着长矛便指着阿姀刺来。
衡沚来不及思索,左手用力揽着阿姀的腰向右一转,将人顺势裹在身下。
长矛手刺了空,顿时恼怒,很快掉准了矛尖,又朝衡沚心口刺去。
马车遮挡着他们,身后密切关注着的袁呈信和晁蓄也根本看不清楚。
在极短的距离之内,对方手中这杆做工精密,甚至杆身能借力弯折的长矛,简直是必杀的锐器。
阿姀顿时反应了过来。
衡沚护着阿姀,尽力地躲了两三招。但他稍有反攻之势,长矛手又立刻调转矛尖刺向阿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