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天,寝室的门又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宁玟,她拿着卷竹简,笑着道:
“都在啊,那正好,重新上秩需要填一下身份籍贯和职位,大家照着第一个都来写上。”
正值午时,大家都在寝室休息,领导过来找人也不奇怪,事关入秩,谁都得放在心上,边薇立马上前接过来竹简,她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先认真的看前面人是怎么填的,给自己打个底,等她想好了正准备写的时候,突然对人名产生了疑惑:
“宁上官,怎么没有宋医生的名字?”
“她是军医,和你们入的不是一个序秩。”
参与战役极为危险,所以好处给的也多,女医们只能领工资,军医领的可是爵位,分田地的,两者没办法一同比较不说,宋琳本人也不会在京医院久待,没别的,军队中受的伤和普通人相差还是比较大的,治疗要求也不一样,她需要环境来保持经验和手感,以保证自己能在大军开拔的时候能直接随行。
而无论出于哪种原因,都说明了大家虽然在一起工作,但并不是会长久做事的同袍,未来的发展和境遇也会大有不同,这让以为宋琳会永远呆在外伤科的边薇有些惊讶,她张了张口,想问点什么,可看着宁玟在,话到嘴边,成了:
“呀,我还真不知道此事呢。”
宋琳但笑不语。
边薇喜好打听各种人的消息,并乐此不疲的与外人分享,这种‘长舌’的行径,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宋琳介于两种之间,她不介意听点别人无伤大雅的内容,但对于自己的嘛——那就是少说乃至不提了。
毕竟谁知道她会不会将自己说的话做为谈资,告诉能见到的所有人呢?
虽然从接触中边薇也不会说那些不该说的内容,但警醒着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这么不接话,屋内的气氛就有些古怪,宁玟轻声咳了一下,转移话题道:
“边薇,刚才就属你声音大,聊什么呢?”
“挺乱的一个案子。”
有人给台阶下,边薇自然接的极快,她没有多纠结这份职场同事情多么塑料,很快将此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女医们没有什么上帝视角,对此案的了解主要是通过这两日看诊的倒霉蛋,也就是没看管好犯人自杀挨罚的狱卒,过去时议论此事的狱吏,以及还没走的学子口中得知的事情经过,因为每个人角度不同,所知信息也不一样的缘故,其中的细节一人一个版本,各还振振有词,根本分不出真假。
比如,在顾琬和宿申当时怎么被抓上,就出现了两人在家要私奔时被抓,私奔一半被抓回来、相约殉情被撞破等多种说法,至于顾琬让宿申逃走,他出了门没走在外面徘徊被抓的真实情况,信的人反倒是寥寥无几,完全不想后者才更能解释清楚为何有那份陈书。